介夷和卉儿走在回去的路上,途径高高的宫墙,这是一堵让宫中的人,永远也无法看到外面的沉重的高墙。
它给介夷施加着无形的压力,让她的身心更加地沉重,走到这里,她这才发现,卉儿的脸色很是难看。
介夷以为是刚才介诘说的话吓到了卉儿,于是打趣道:“我那个哥哥,头脑不好,像个小孩子。
我跟他出去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了。
卉儿,我哥说话从来不经脑子,有时候,他都会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他总是说反话的呢,他说他只想你,不一定是真的想你,也有可能是他独独不想你呢。”
卉儿听介夷这么说,站在原地疑惑地看着她,愣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道:“公主,我不是在为殿下的话苦恼,而是。”
卉儿话说到一半,不再说了,继续往前走,介夷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发觉卉儿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说。
她知道,有什么话还是回去说得好,也就没再吭声。
卉儿见公主也没再追问自己什么,便又走得慢了一些,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回宫去了。
待介夷回到自己的宫里,看了半天也没瞧见惜兰,不禁生起疑虑,便问卉儿道:“怎么不见你母亲?”
“公主,母亲去夫人那里了。”
“什么时候去的?”
“夫人病了以后,便派人传唤母亲过去了。”
“卉儿,你方才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卉儿散开外面的侍人,回屋将门关好,这才向介夷禀告:“公主,魏家极姑娘将您出宫的事情,说给九皇子了。”
“魏家?
魏大将军家的姑娘,魏极吗?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九皇子我出宫的事?”
“九皇子说的,他到东宫找过你和太子。”
“他还说什么了?
要把我和太子出宫的事情说出来吗?”
“公主,你不怕吗?”
“怕什么?
本公主我敢作敢当,那魏家姑娘,我们在肆瑕之地与她碰过面。
她答应过我,绝不将我和太子出宫之事泄露出来。
要是她故意说出来,我们因此受罚的话,她就得割自己的舌头,所以,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她可不想变成哑巴罢。”
“公主,可是她告诉九皇子了。”
“那她难道是不小心说出来的?
我听说,他们俩定亲了?”
“是的公主,他们已经定亲有一段时间了。
对呀!
九皇子一定不舍得让魏姑娘变成哑巴,他一定不会说出来的。”
“那我可得去跟他道喜去呀。
卉儿,明天去看完母亲,你跟我一起去九兄长那里给他道喜。”
“好的,公主。”
“哎呀,卉儿,你都不知道,这魏极姑娘,那真是才貌双绝、文武双全呐,她可真是潇洒,我真想像她一样,做一个如此潇洒的人。”
“公主,你真不像是一个公主,我知道,你本也不想当公主,你想当一个脱离俗世,久居世外的隐士。
你说是吗?”
“若真能如此,该有多好,可惜的是,我只是一个人,又不是不用吃东西,也能活下去的妖怪。
要让我独自居住在深山里,我又怎么能活得下去,何况长久的不能与人打交道,我怕是最后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说,我这又是何苦,又是图什么呢?”
“公主,您且歇着,别想那么多了,卉儿去给您取膳去。”
“你去罢。”
卉儿走后,介夷陷入了沉思之中。
暗想:“魏极,你怎么什么都和介望说?
这么不给我面子,等下回我再见到你,一定好好说你一通。”
李跃进回到太尉府,与爹娘道了安,就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一连几十天的长久奔波,他深感疲惫,他其实也不想带介夷他们出宫的。
只是他实在是拗不过介夷,看着她那么向往宫外的世界,看她可怜,才冒此险的。
傍晚时分,那个姑娘又来找李跃进了,她现在就站在李跃进的跟前。
这个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她居无定所,常年孤身一人,在各地到处游走。
她是李跃进在外面结交的朋友,每一次他和介夷外出回来,这姑娘都会来找他,跟他把酒言欢,为他庆贺。
恭祝他偷偷带公主出宫之事,尚未暴露,他又逃过一劫。
“溪柔,你怎么又来了?”
“公子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吃了何苦,受了何罪,才弄来了这一壶酒,半条鱼的呢?”
“姑娘,劳您辛苦,您受累了,您带酒和鱼来,这本公子可无福消受,因为,这酒喝了,我就得赔您酒钱。
这鱼可是您吃剩下的啊,我怎么能吃姑娘吃剩下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