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警官！来了啊？今天还是老样子吗？西红柿炒蛋加一个红椒肉丝？”老板胖哥笑着招呼道。

“呃，好，就老样子。”本来裘海明想换换菜，但是不好打击老板的热情，人家能记得住你最喜欢吃的菜，是对你的重视。

裘海明找了张最靠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无头绪地翻着，等待上菜。

“诶，您来了呀？今天还是老样子吗？一个土豆丝加一份酱肉丝？”有人进来了，胖哥又热情招呼起来。

“嗯。”

“今天要啤酒吗？”

“不要了，有点冷。”

“那就来一两白酒？”

“不不不，今天不喝酒。”

“好嘞，稍等一会儿，你去找桌子随便坐。”胖哥说着进了厨房。

裘海明望着刚进来的男人，这不是下午才盘查过的范满吗？范满只顾和胖哥说话，并没有看见裘海明，只见两人说完，范满转过身找位子坐，突然与裘海明四目相对。

范满愣了一下，又望了望门外，感觉想走，可能觉得不合适，但他也没有动身去找位子坐，就僵在原地。

“你也来吃饭啊。范满是吧？刚和你聊完又碰见了。你说说。”裘海明主动向范满打起了招呼。你说怪不怪？想见的时候见不到，没想这个事儿了又这么好碰见。

范满微张着嘴，像是要回答，但是没发出声音。

然后他回过神来，露出僵硬的笑容：“裘警官。”

范满没有靠近裘海明，而是找了张就近的桌子坐了下来，坐下来后对裘海明投以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饭馆里只有这两人，胖哥进了后厨炒菜，收银台旁边的电视正播放着动画片，吵吵闹闹，但这两人不声不响，范满掏出包里的手机，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做。

就这样过了一两分钟后。

“要不你过来坐吧。”裘海明对范满说。

范满故作惊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指着自己问：“我吗？”

裘海明笑了笑，说：“对，是你啊。也没其他人了吧。”

裘海明对范满印象还可以，首先是顾菊香风风火火地反映情况，在问了具体情况之后，裘海明和吕南乔都认为这个范满有点冤枉，在裘海明排查之后，更觉得范满无辜，所以从心理上裘海明对范满有了一定的恻隐之心，觉得他无端被卷入一场是非之中，虽然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的排查中，燕子和黄大叔都对范满评价较好，可能无形中正面化了范满的形象；见到范满后，对方给人的感觉没有江湖气，不卑不亢，沉稳淡定，是个体面人；也许是以上那些原因，也许是想找个人说话，裘海明头脑一热，毫无预兆地突然邀请范满同坐。

“好。”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不方便拒绝。范满拿起自己的空碗筷，挪到了裘海明桌上，在他对面坐下。

“诶，你别多心，也别有心理负担，话说在前面，这顿饭我请。”裘海明对范满说。

范满回应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能是裘海明真的有点唐突吧。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裘海明心里清楚，作为警察，又刚刚排查过范满，在无形的阶梯里，他肯定是占上位的，为了不让范满有心理障碍，他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小丑表演的？那天你们在街上童装店表演的时候，我也去凑热闹看过一会儿，你身段挺灵活的，我看你连翻那几个跟斗，很稳。我就算年轻个10岁，也做不到你那样。”

“我以前跟着一个固定的草台班子学了8年。什么都会点儿，翻跟斗属于杂技那类。我会在表演的时候加一点杂技动作进去，观众看起来有趣些。”范满语气平淡地回答道，眼睛盯着裘海明，视线就没离开过。

“哦？是吗？”裘海明有点惊讶地说。

“是的，是专门表演杂耍的草台班子，没有唱歌跳舞。”范满笑着说。

“嗯。”裘海明点点头，“那你专门学杂技的？”

范满略带疑惑地看着裘海明，停止了说话，把手放在下巴处，拇指拨弄着下嘴唇，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裘海明感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