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蝉鸣螽斯。
学堂里的年轻学子难得收起少年心性,专心致志聆听李怀安的教导。
大伙似乎感受到丝丝缕缕的不寻常,以往的授课,虽然李怀安不时亦有惊世之语,但尚在接受范围之内。
但今日所说,让人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这样的感觉,别说是年纪最大的李若虚,就连小丫头李若兰,懵懂之间也感受到了异样。
李怀安抬眸,目光越过窗棂,屋外碧空如洗,艳阳下树影斑驳,不远处一方小池塘水波粼粼,一片岁月安好之景。
枝头绿叶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不知忧虑为何物,微风告别绿叶,踏着欢快的舞姿,吹弄着李怀安额前散落的几缕青丝。
李怀安会心一笑,抚顺额前青丝,目光回落到学子身上,缓缓说道:“最后,说一下遇事后的处理方式。”
他稍稍停顿,似乎在理清心中思绪:“凡遇事,首先不要慌,当审时度势,谋而后动!”
“先前的‘现身说法’中,罗荣被张恒打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反击,不说有错,实则错得离谱,而后的一切行为,更是错上加错,最终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六爷,我没有……”罗荣面红耳赤,犹自不服气,急着想要出言辩解。
“你不用着急,先听我说,要是我说的不对,你再狡辩也不晚嘛。”
“哈哈……”
堂下传来一阵哄笑声,罗荣更觉无地自容了,低头无语,脸皮修炼明显还不到家。
李怀安可没有当知心小姐姐的喜好,若是连这样的小打击都受不了,基本也就告别社会了,在李家当个安分守己的下人,人生已一眼看到头。
他收起分散的心思,继续说道:“罗荣遇事之后,至少犯了五次大错!”
“啊?!”
学子们嘴巴大张,目瞪口呆之余不禁惊呼,就这一拳的风波,罗荣竟然犯下如此多的错误?
虽难以置信却又深信不疑,只因说出此话之人是李怀安。
罗荣也收起不忿,凭他的小脑袋最多能想到两次错误之处,不由对六爷接下来的话充满好奇。
李若虚更是收敛心神,恨不得拿起纸笔记录下小叔将要说的话,以他对小叔的了解,接下来必将精彩纷呈,让他受益匪浅。
“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罗荣遇事之初,挨了一拳已是事实,此时最需要审时度势,避免更大的危机。最佳的应对当是暂时隐忍,以图将来反击。”
“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尚能忍受胯下之辱,个人面皮又算得了什么!罗荣却选择与之斗殴,鲁莽冲动,不懂隐忍,此为其一。”
“对!”
堂下学子纷纷点头附和,这一点,倒是许多人能够想到。
“人与畜生最大的区别,是人能够使用工具,既然选择了反击,明知自身弱于对方,却不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
“哪怕是地上的石块,路旁的木棍,只要能做到出其不意,合理利用,定能起到奇效,罗荣却只知道盲目反击,从而导致更大的伤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不合兵法之道,胜负不言自明,此为其二。”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