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全心全意、心无旁骛地陪儿子尽情玩了整整两天后,跃霖坐在略显昏暗的房间角落里,神色凝重,怀着沉重又复杂得如同乱麻般的心情,手指微微颤抖着给妻子卫平发去了一则信息:“我请了十天假提前回来了。如果你还想快点离婚,得抓紧时间,超过时间我不会等候的。”
发完这条信息,跃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且巨大的大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他目光呆滞地盯着手机屏幕,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妻子的回复,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仿佛悬在了半空。
没一会儿,妻子卫平的回复就传了过来,那几个字犹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跃霖的心:“工作我已经交接清楚,正在准备买票。”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跃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连着多发几条充满关切的话语,比如“注意安全,亲爱的”“一路小心,照顾好自己”。可如今,他的手指僵在了屏幕前,迟迟无法按下发送键。因为此刻,妻子在他眼中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他觉得自己的关心都是一种多余,甚至是一种自我羞辱。
跃霖的心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的冰窖,寒冷刺骨,那寒意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冻僵。他回想起曾经与妻子的点点滴滴,那五年的夫妻之情,曾经是那么的温馨甜蜜。他们一起漫步在春日的花海,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芬芳,妻子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一起在夏日的夜晚仰望星空,互相倾诉着心底的梦想和憧憬;一起在秋日的枫叶林中漫步,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他们的爱情伴奏;一起在冬日的炉火旁相拥取暖,彼此的体温是那么的温暖。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即将化为泡影,如同美丽的肥皂泡在瞬间破灭。想到再过几天,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和爱的家庭就会彻底破裂,他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般痛苦,每一刀都划得那么深,那么痛。跃霖默默地抱紧了儿子,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儿子的头发上。儿子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他更加心痛,他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五年的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可是,却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黑暗、最煎熬的时刻,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黑夜,找不到一丝曙光。
终于,在第四天的那个漫长而令人窒息的下午,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那扇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的门,在一阵迟缓的吱呀声中被缓缓推开。妻子带着岳母还有小姨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从她们身后投射进来,却没有带来一丝温暖。
妻子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窝:“走,带上户口本,咱们离婚去。”那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回转余地。
我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呆呆地坐在客厅正中的椅子上,双眼空洞无神。听到这话的瞬间,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动弹不得。整个人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思维也停滞了,沉默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答她。就连岳母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走到我跟前,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我也没有叫出那声所谓的“妈”。
因为她们三个一同出现的场景,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的心在愤怒和绝望中颤抖。我在心底愤怒地呐喊着:天底下哪有做妈的带着女儿去别人家离婚的?这明摆着早已经不把我们当自家人了,那我还叫那声所谓的“妈”干嘛?于是,我依旧倔强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冷漠地看着前方,对她们的到来完全视若无睹。
倒是我妈,脸上带着勉强挤出的笑容,尽管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不知所措。见亲家母来了,她赶忙热情而又略带讨好地叫她们入坐,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卑微。
儿子一看到妈妈回来了,原本安静的他像一只充满活力的小兔子,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过去,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妈妈,抱抱我。”那声音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可是妻子只是神情冷淡地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平淡地说:“听话,有时间就带你来玩。”
妻子卫平见我没有搭理她,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然后又提高音量,加重语气重新说了一遍:“走啊,找到户口本没有,你不是说过时不候吗?”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无情地击中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