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其实没什么话要问钟记者,只是单纯的人情往来。
毕竟是握笔杆子的,把她惹急了心情不好,换一个字都够林听受的。
林听宁可得罪八个方德良,也不愿意得罪一个记者。
钟记者虽不是古板的不肯吃请的人,但也没想着宰大户,她拒绝了林听原定的高档饭店,随便找了家路边的小餐馆把林听拽了进去。
吃饭时,林听说的唯一一句有用的话就是:“钟记者,千万不要透露我除了补习学校之外的其他生意,家里人还不知道,不然我会有些麻烦。”
钟记者轻笑着望着她,开玩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拿捏了你的软肋?”
“是啊,以后我可不敢惹你。”林听也在笑,“快,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吃饱了。”
钟记者一语双关,想了想又说:“不过以后还请林老板多多照顾。”
林听微怔:“我能帮你什么?”
钟记者嘿嘿一笑,有点儿猥琐:“许多新闻现场都是记者去不得的,有些消息也传不到我的耳朵里……”
她点到即止,林听却懂了。
这是让她当线人啊。
她,林老板,给人当线人?
这合适吗?
符合她的身份嘛?
林听果断道:“没问题。”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都是为了披露现实嘛!
算是好人好事的一种了。
钟记者其实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这种场合认识的人,十个里有十个都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最后会给她提供消息或帮助的,百里无一。
林听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件事——
“钟记者,你对气功骗局这事儿有兴趣吗?”
钟记者一怔:“气功……骗局?你知道什么吗?”
如今的气功大师们不仅大肆办班,他们甚至还有自己的气功报纸和杂志,大报小报数不胜数,其中竟然还有一条鄙视链。
钟记者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也曾去走访调查过,然后……要不是囊中羞涩,她也报班了。
林听想起了某老板那一身零碎,点了点头:“嗯,我有一个朋友……据我保守估计,他少说被骗了十万块了。”
钟记者:“……!”
钟记者当即掏出小本本,目光火热地看向林听:“请你详细说说!”
林听很不厚道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钟记者,叙述之详细,如果钟记者真的发出来,将会砸了无数“气功大师”的饭碗。
林听说这事儿,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和杨李波缺了那一份两万块的缘分,主要是不想广大同胞继续被骗,用血汗钱砸一条不可能有前途的路。
真的。
千真万确。
……
“哇!林听上报纸了!”
沉闷的期末月里,一张省报被争相传阅。
在学生们眼中,上报纸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至少比考第一难多了。
考第一大家都有机会,哪怕希望渺茫也是存在可能的。
但上报纸就不一样了,不违法犯罪上社会版面的话,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除了补习学校的宣传外,大家的关注点更多的是——
“林听的这张照片真好看啊!”
不知道有多少人特意去买了张报纸,然后把那张照片剪下来,藏在日记本里。
而热议的中心人物,刚刚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学校。
“来吧,告诉我我落了多少课,让我直面惨淡的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