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王府谁也不曾见过世子殿下大怒。
毕竟世子殿下虽为人冷淡,却是最讲规矩不过,只要寻常奴仆不犯大错,他并不会出手处置。
同世子妃之间,更是相敬如宾,成婚一年,从不曾红过脸。
直到今日,众人这才看见他生气的模样。
说看见,倒也不对。
院中的下人们只听见世子爷极冷的一声怒喝:“世子妃!”
随即,红着眼眶裹着衣衫的世子妃脚步踉跄的从含光院中跑了出来。
“爷……”
展夜不知发生了何事,见状不由吓了一跳,悄悄从门口探过来一颗头,正要说话,便被宁钊冷冷一声唤进:“滚进来。”
“哎哎——”展夜连忙跑了进去,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先认错总归没错。
“属下错了!”
宁钊冷声道:“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展夜一愣:“可,可她是世子妃……”
宁钊眉眼越发冷凝,他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没来由的便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
薛含茹是世家贵女,从小熟读女规女诫,应该最懂女子应矜持自爱,如今日这般行为,与那上不得台面的娼妓又有什么区别?
她可是世子妃,掌管王府大小事宜,未来的安淮王妃,又怎能做出那种事情?!
宁钊心中怒火一阵翻涌,嗓音越发冷厉:“就算她是世子妃,含光院乃我处理政务之地,你贸然让她前来,甚至不通报于我,展夜,你是我的护卫,还是她的护卫?”
展夜面色陡然一白,连忙俯下身去,这次也不为自己辩解了:“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领罚!”
宁钊面色冷冷,不曾说话。
展夜连忙退了下去。
屋中再次恢复平静,宁钊却一时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同薛含茹间虽无男女之情,却真心将她当做正妻,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她的尊荣,可她呢?
今日竟然想到那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宁钊清楚他这妻子乃大家闺秀出身,定然做不得这种事情,如今这番,定然是有人教唆。
薛含茹方跌跌撞撞回到她的菡萏院,宁钊后脚派来的人便将她身边的宁嬷嬷捉了去,她怎么问,都只说是世子爷的命令。
罗碧是薛含茹的陪嫁丫鬟,也是宁嬷嬷的女儿,见状不由吓白了脸:“世子妃,我娘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世子爷为何突然——”
薛含茹哪儿能开口告诉罗碧真实的原因,再加上她本便因宁嬷嬷给自己想了这样一个昏招,非但没能勾引到宁钊,反而惹了他勃然大怒之事而恼火,忍着气想也不想,啪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厉声道:“世子爷这般做,定是那狗奴才做错了什么,你再质疑世子爷,我叫人把你也绑了去。”
罗碧捂着被扇的脸,眼泪都不敢落下来。
薛含茹想起方才之事,便一阵羞愤恼怒,一进屋便将所有的东西噼里啪啦摔到了地上,粗喘的坐在床边,目光阴霾。
王府中的事,云挽一概不知,她正睡得香甜呢,腰上便摸上一只手。
指尖还带着春四月的微寒,划过她腰侧娇嫩的肌肤,不由让云挽身子轻轻一颤,嘤咛一声,慢慢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