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景放下茶杯,看着捧墨。
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了,“现在我都成亲几年了,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在婚事上有什么考虑?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该替你打算一下婚事了。”
捧墨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唐元景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还是回答道:“公子忘记了?奴才和夫人身边的丫头盛夏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下亲事了,奴才正打算回京以后,就向夫人求恩典,让奴才和盛夏早日成亲。”
唐元景笑了笑,说:“我自然记得这个事情,当初还是襄阳胡闹,看着盛夏和我学过几个字,就不依不饶的,给你们两人指了婚,又找母亲把这个事情定下,原本我看你们也般配,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几年你随着我四处征战,立了不少战功,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你的条件,再娶一个丫头做夫人,倒是委屈你了,日后同僚间交际也让人笑话 ,我就想着问问你的想法。”
话说到这里,唐元景的语气,就带着不少诱惑性了,意味深长的接着往下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一路上就有不少人家看中你这个乘龙快婿了,你跟着母亲几乎每到一地,都有人打听你的情况。”
“不过我看这些人家倒是不怎么合适,不是商人之家就是文官之家,商人重利益、文武有相争,你走的是武将路子,和这些人家结亲,对你不但没有多少帮助,日后说不定还是拖累!”
“军中周将军一直都很喜欢你,前段时间还找我说了,想要召你为婿,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周将军家就一个独女,你要是成为周将军的乘龙快婿了,还不得全力扶持你。”
这个事情也是真的,只是原本唐元景并没有这么上心,周将军跟他说了以后,他也只是想着找个机会跟捧墨提一句就是了。
不过事情还是记在心里面了 ,要不然刚才和盛夏争吵的时候,也不会直接就把捧墨有更好的选择给说出来了。
但是现在为了出心中那口气,唐元景就要上心不少了。
把这门亲事的好处,都原原本本的摆出来了。
让人听了,很难不动心。
捧墨听了唐元景的话,果然心里面就有些动心了。
周将军其人,捧墨也很熟悉。
当初唐元景才进入军中的时候,就是跟在周将军身边的。
捧墨跟在唐元景身边,当然也很熟悉周将军的情况。
周将军也算是一位军中老将了,和军中很多人都有不少交情,也很得燕国公信任。
唯一的遗憾,就是几个儿子都没有养住,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独女。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能成为周将军的女婿,好处肯定少不了。
有着周将军的扶持,接收周将军在军中的人脉,他在军中自然能够更加如鱼得水。
其实捧墨也是一个比较有抱负,有想法,有野心的人。
主要也是因为他是小厮,可以跟着唐元景往外面跑,见识还是要多一些,不像一般奴才那样安于现状。
一般的奴才,每天想的都是怎么伺候好主子,日后得主子看重了,日子就不用愁了。
但是捧墨不一样,虽然因为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自己主动放弃和唐元景读书习字了。
却也没有就安心做一个奴才,好好把唐元景伺候好,日后等着唐元景提携就行了。
而是文不行就武,在读书上没有天分,唐元景习武的时候,他就想办法跟着学。
就算是跟着唐元景去军中了,本来他是以小厮的身份进去的,正常情况下打仗也不会派小厮去。
要是不自己想办法表现自己,哪里那么容易就出头立下军功,变成有官职在身了。
这样一个也算是想方设法寻找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才算混到如今地位的人 。
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自古以来都是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对于男子来说,尤其是心有大志的男子来说,面对着自己的志向、抱负,向来都是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面对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少人会选择儿女情长,而是有必要的话,父母、妻子、儿女都能舍弃。
更别说盛夏和捧墨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捧墨对盛夏,自然不能说不喜欢了!
少年人,对着身边年纪相仿,长得也好看的小姑娘产生好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种喜欢很浅薄,只是基于外貌上的喜欢。
甚至还比不上唐元景和盛夏,两人好歹还有多年相处的情分,称得上是另类的青梅竹马。
尤其是那个时候捧墨也只是小厮,未来妻子的人选一般都是府里面的丫头,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并不出挑的粗使丫头。
那个时候,府里面能把盛夏配给他,他当然不会不满意,反而像是捡了便宜一样,十分的上心。
哪怕后面两人隔得远 ,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晋中,他也是找到机会就要送信、送东西回去。
等到相互之间书信来往多了,盛夏也读书习字,不像一般的丫头那样没见识,两人也算说得来,不存在根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的情况。
于是一开始基于外貌升起来的喜欢,也算是多了几分心意相通。
但是到底也只是有几分好感罢了!称不上是情深意重。
两人私底下的接触并不多,连想要说几句话,都得想方设法的寻找机会,捧墨怎么也还远远达不到非盛夏不娶的程度。
而且作为奴才,身家性命都不是自己的,也没那个资格去情深意重。
如果两人真的成了 ,因为有着这几分好感,可能比起一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那天才是第一次见面的婚事,开头要更加顺当一些。
不过有更好的妻子人选摆在那里,捧墨也不可能不动摇。
原本一路上尽管也有其他人家表达过这个意思,捧墨都没有动心,想着要悔婚。
也并不是他就不想通过婚事借力了,或者是对盛夏真的有多情深意重了,而是知道借不上这些人家什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