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离天亮还有俩钟头,萧尔已经起床洗漱。
萧逸也才刚起来,在院子里摆好拳架还没开始练,竟然看到萧尔,不由诧异:
“你这是咋了?昨天一个样今天一个样,换魂了?也换太勤了吧。”
萧尔此时已经冲进厨房,找到一把尖刀拎出来满院子找东西。
“找啥呢?”
“磨刀石。”
“找那玩意干啥?”
“馋了,那羊在那挂一晚上,就勾引了我一晚上。”
羊:我也没想到,我的胴体还有这用呢。
萧逸乐不可支,拳也不练了:
“放那吧,剥个羊还用磨刀,你也就这水平了。”
萧逸虽然没剥过羊——她长大点那会,山里的野羊早被人打光了,羊出肉不多,村里养的也少——但是她杀过猪。
头几年,龙头沟谁家杀猪都能看到她。
三下五除二,一头羊已经分成羊皮和几大块羊肉。
老黑在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着。
它昨晚在厨房的房檐下守了一晚上。
此时,它看着羊皮,满眼哀伤——
我那么大个毛绒玩具啊,这下就只剩下毛了。
如果萧尔能听到老黑的心声,肯定会告诉它:
“没事,一会毛也没有了。”
萧尔用羊皮卷了一只前腿一扇羊排,让老三给胡大娘和简家送去。
萧逸跟着叮嘱:
“羊皮和羊腿给胡大娘,羊排给简家。你给他们说,这羊没放血,吃之前切小点先在温水里泡泡,听懂了么?”
这头羊看着挺大,也就出了三十多斤肉。
剁成拳头大的块,先用两个水桶泡上。
萧逸指挥萧尔,让他给羊肉按摩,确保肉里的血水挤压出来。
换了四次水,萧尔觉得差不多了,就连水带肉一起倒入大锅里。
萧逸一个没拦住:“你怎全倒进去了?”
萧尔纳闷:“煮肉不全煮上?”
萧逸从锅里往外捞:
“把羊头羊脖子,脊柱和肋巴煮了就行,再煮一条腿。留两条腿可以炒着吃或者烤着吃。”
想起来葱爆羊肉,烤羊肉,黄焖羊肉,萧尔不说话了。
不是不想说,主要是张不开嘴。
他怕一张嘴,口水喷出来,再把炉膛里的火给浇灭了。
他能馋成这样,就不得不说上辈子那场大病之后,他的营养师护理师保姆等等一群人,就只给他喝过羊汤,吃过羊羹,大块的肉是一口都没吃过,更别说爆炒的和烤的。
几十年了啊,能不馋么。
萧尔烧火,萧逸看着锅。
她先给锅里倒了小半瓶白酒,又倒了一勺醋,等锅开了,让萧尔把火烧小点,把浮沫一勺勺打出来。
清理完浮沫,再次加水,用纱布包了陈皮小茴香和胡椒粒扔进去。
“行了,烧着吧,俩钟头就差不多了,中午正好吃。”
萧尔一愣:“要煮这么久?”
萧逸头也不回离开厨房:“你以为吃口肉这么容易呢。”
烧两个小时的火,萧尔想想就觉得累。
好在还有老三。
萧尔用电视机为条件,把烧火的工作交给了老三,同样潇洒离开厨房。
萧川的小身板,往灶膛里添煤,恨不能把胳膊都伸进去,拉风箱的时候,身体都要一前一后的晃起来,跟划船摇桨一样,不然他的短胳膊根本拉不开。
不过有电视机做诱饵,别说俩小时,你让他烧两天他都乐意,还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