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个炒肝,加五毛钱的大肠头。”
某信息部门办公地点外,萧尔找了家早餐店。
“好嘞,来点别的不?”
售票员用一把钢尺按在一摞又长又窄的纸上,这张纸上印着一排一寸见方的票面,上面写着“炒肝”。
售票员又用铅笔在上面写了“肠5”俩字,撕下来,接过钱,把票递给萧尔。
萧尔看了看牌子上的早餐内容,有焦圈,豆腐脑,油饼,烧饼,豆汁。
好像除了炒肝,没有一个想吃的。
排在萧尔后面的人看出来萧尔选择困难,还给他提建议:
“小兄弟,外地来的吧?哥们建议你来个豆汁,那滋味嘿……”
萧尔一听,立刻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后面的人先开票。
至于豆汁,他真的只能说声谢谢,然后敬谢不敏。
最后又要了个烧饼和三两猪头肉,一碗豆腐脑,让师傅把猪头肉夹在烧饼里,萧尔端着找了个座位。
这个时间点,想要一个人一张桌子吃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尔这张桌上,除了他以外,三个人似乎都认识,一边吸溜豆汁一边聊天。
一位穿着西装风衣,头发梳的整齐,腿上放着手提包的人说:
“要说咱们夏国的吃的,还真不如西餐。你瞅瞅人家早上吃的啥,咱们吃的啥。”
另一个衣着差不多,但是头发没剩几根的人,吸溜着豆汁抬眼问:
“干巴巴的面包抹点黄油,整点没洗干净的生菜叶子就好吃了?你这是牙口有问题。”
前者不服气:“还有牛排,鹅肝,乌鸡大蜗牛,通心粉空心面这些你怎么不说?不是我跟你吹,去年感恩节,我客户请我吃的火鸡,那大鸡腿嘿。”
后者嗤笑,嘴里的豆汁都喷出来几滴,他赶紧用手绢擦了嘴,随后说道:
“别闹啊,火鸡那玩意柴的,也就你吃得下去。你这吧,就是纯粹的脑子决定了嘴,脑子觉得人家啥都好,嘴里也啥都不挑。”
前者还要反驳,第三个人开口了。
这人是位五十来岁六十左右七十不到的老者,上身穿着夹袄,手洗的很干净,指甲缝里一点污垢也没有,不过左手的手指上有很多小口子,看着像是刀伤。
“我说你俩能不能安静吃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忘了?”
老者用筷子点了点前者:
“让你出去,是让你学艺的,不是让你回来数落祖宗,给祖宗挑刺的。”
又看了眼后者:
“你也是,让你出去你不去,嫌人家这个不精细那个不周到,没亲眼见过,就别随便评价。”
这俩看着都是三十来岁的人,却被老者训得,都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见俩人老实了,老者又说:
“西餐,重在用料,重在把好东西的味道激发出来,吃着更好,流传下来的那些精品,以前就不是给老百姓吃的。咱们中餐,重在味,重在让不能吃的东西也能吃,让不好吃的东西变好吃。你们俩,不能只练手艺,还得练心,要琢磨一道菜的由来和里面的道理,厨艺才能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