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尹话音刚落,脑袋也跟着落了下去。
“嘭!”
又是一声悦耳的声音。
北静王见状,放慢脚步,谦和中带着一丝愠怒道:“王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王卓看着他,淡淡道:“然后呢?”
北静王自知有把柄握在王卓手里,拂袖冷哼一声道:“然后!自然有大明律法等着你!”
王卓微微一笑,知道北静王不敢明着把他怎么样。
陈府尹更不用说,一大堆见不得光的事都在他小本本上,任何一条拿出来,都可以让陈府尹脑袋搬家。
陈府尹心里苦啊,本以为北静王来了,自己也就解脱了。
不曾想,王卓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憨货,竟然不把北静王放在眼里。
心想:“等老子挨过这一阵,有你好受的。说不定王爷看在我受苦的份上,还会在太上皇面前美言我几句……”
想到这里,陈府尹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脑门也不那么疼了。
正想着,忽闻得北静王道:“陈大人,他们双方的合约可有问题?”
“有问题……”
陈府尹话刚说出口,脑袋又“嘭”的一声撞在了案桌上。
“有什么问题?”王卓淡淡道。
陈府尹的鞋拔子脸上,一脸不屈:“你这是强买强卖!”
王卓待他把话说完,又让他的脑袋敲了一次钟:“你是从那个字眼里看出是强买强卖了?”
陈府尹一脸顽强:“我通篇看下来,就四个字,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
王卓一面说着,一面让陈府尹连磕了四个响头。
陈府尹心里叫苦不迭,打又不敢打,骂又不敢骂,连挣扎都不敢挣扎,生怕王卓这只牛犊干出非人般的事来。
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年,他自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于是,便一面遭罪,一面演戏给北静王看。
北静王何尝不是个人精,眼见陈府尹在自己面前被王卓按着打,也能依旧保持谦和,像个没事人一样:
“王卓,强买强卖这事,本王暂且放在一边,但这三人诓骗本王,货真价实。”
说着,便着人将三位老板抓了起来:“把三人都给我带到府里去!”
“慢着!”王卓知道北静王有带走三人的权利,也知道如何破局,但他认为,最为合适的做法,莫过于让王来对王。
于是,他对堂下的袁之孝道:“去忠顺王府,把王爷请来,就说北静王在这儿仗势欺人。”
“满嘴胡话!”府尹陈大人在心里骂骂咧咧道。
北静王听完王卓的话,也不走了。
倘若他现在离开,好像是他怕了忠顺王一样。
一炷香后。
忠顺王来到府衙,向王卓了解完情况,对北静王不怒自威道:“人你可以带走,但地契交割得先完成。”
三位老板听到这话,感觉天都塌了,在三人看来,连王卓的靠山,忠顺王都不保他们,王卓更不可能保他们。
三人心思急转,连忙叠声道:“这地我不要了…不要了。”
北静王微微一笑:“陈大人,按照大明律法,若是有人自愿放弃地契,应该如何处置?”
陈府尹脱口而出:“应该收回官府……”
话还未说完,脑袋又被王卓摁在了案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忠顺王看了王卓一眼,没有说话。
北静王接着陈府尹的话道:“按照大明律法,收回官府的地,可由官府自行处置。”
王卓浅浅一笑:“你们这是在抢,分明这地儿,就是眼前三位老百姓的,你们却用言语恐吓他们,让他们交出地契。”
说着,又看向三位老板道,“你们放心,交易会照常进行,我答应你们的事,也绝不会食言。”
三位老板闻言,顿时感觉王卓的形象光辉了许多,并不像外面谣传的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随后,王卓又对忠顺王道:“王爷,我要这块地。”
忠顺王稍作思忖,对北静王道:“这样,我们去皇上那儿,此事让皇上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