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雷家的伙计逃回来,雷家粮食被土匪劫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镇子。
雷家在夹仓镇也是黑了心的。
名声早就臭到了大街。
夹仓镇有个集镇,想要在集镇里摆摊,都需要向雷家交税,没钱就拿货去抵,而且税收两次,进场一次,出场一次。
镇子附近住的都是雷家的佃户。
雷老爷家里三节两寿,佃户必须给雷家送礼祝寿,不给,当年就涨对方的佃租。
就连雷家老爷养的一条狗,每年都要过一次寿,佃户也要送东西给狗祝寿。
像什么大斗进小斗出,逼佃户卖儿卖女,这都是雷家的常规操作。
这半年多以来日照地面的辽人多了,雷家为了压榨佃户,又涨了一次佃租,佃户不愿意涨租子,地就租给没地的辽人。
不少佃户一年收成下来,反倒还要欠雷家的租子。
大明的户籍制度使当地绝大部分百姓一辈子无法自己出生的土地。
一旦百姓离开户籍所在,就成了逃民。
对待逃民雷家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人直接抓了送去衙门换赏银,要么卖给其他的大户人为奴做婢。
最后一种最惨,直接送去大牢给别人顶罪。
尤其是死囚,只要家人花一些银子,就可以从雷家手中买一个年纪相当的逃民替代。
种种缺德的事情,雷家做了太多。
镇上的人听说雷家的粮车被抢,不仅没有同情,反而觉得大快人心,恨不得土匪再多抢一些才好。
不过,百姓也只敢偷偷的扶手称快,不然被雷家的人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笑话雷家的人。
雷家做过的很多事情,少不了本地的县令参与。
日照县令姓赵,是一位举人。
来日照任上已经两年。
像他这样的举人出身的官员,能够做到县令,基本上已经到头,没有什么特别机遇,几乎不可能做到知府的位置。
很多举人做官,都是做一些佐杂官,还不如他这个县令权力大。
千里做官只为财。
他能做到一地县令,没少花银子上下打点,自然要把花出去的银子捞回来。
“老爷,雷家的大管家来了。”
进来通禀的是赵县令的长随。
赵县令做官是为了发财,牧守的地方好坏并不在他关心范围内,所以身边也没有师爷帮衬。
在他看来,师爷也是一份开销,每年完全可以节省下一部分奉银开销。
平常衙门里有事,都是用身边的长随去做。
“快,把人请进来,这是本官的财神爷,可不能慢怠了。”
县令一听雷家来人,嘴角忍不住的朝上勾起。
雷家往牢里换死囚,每换一个都要经过他这个县太爷首肯,中间自然少不了他这个县令的好处。
对于这个经常他送银子的雷家,他从来都十分宽容。
雷家大管家很快被带到了后衙。
“草民见过大老爷。”
雷家大管家跪下朝赵县令磕头问安。
“大管家这次来找本官,可是你们家雷老爷有什么事情求到本官这里呀?”
面对雷家的一个下人,赵县令没什么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了起来。
“回大老爷的话,就在今日,我家运粮食的粮车叫一伙儿贼人给劫了,还请大老爷主持公道。”
说着,头再次磕在地上。
“还有人敢抢你们雷家的粮食,这个贼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可知贼人逃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