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之后,在飞机上蔫茄子一般的师父生龙活虎,和我们一起逛东京。师父对日本东西都看不上眼,一路挑剔,譬如在一个音像店前,看着摆放明显的产品,上面有表情挑逗,穿着极为暴露的女优头像。
他撇撇嘴:“伤风败俗,日本人真是不知羞耻。”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性是刚需,文化不同而已。我瞧见那些封面上认识的关键词,什么“小护士,原田明绘”“主人,妻”“義母疼爱”等等乱七八糟的词汇,虽然我没啥观看心思,却也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们等一下,我要买这个碟,这个女星我喜欢。”敢出此豪言的当然是混世魔王风珈蓝,她指着一张a,上面有女星名字,是樱井莉亚。
还好摊子边没人,气得我师父胡子一抖一抖:“你这女娃子真不害臊。”
“害什么臊?你是一个老头子当然啥都不需要,我是年轻人好不好,这叫艺术欣赏,掌握技术。而且,你又不是我爸,你管这么多干嘛?”论斗嘴,风珈蓝从来不落下风。
“你要是我女儿,我早一巴掌拍死了,目无尊长。”师父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
“呵,老神棍没来日本前装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在我家骗吃骗喝又骗钱。现在倒好,一来日本就要把我拍死,你拍呀,你有本事你就拍呀!”风珈蓝斜歪着头凑上去,气势咄咄逼人。
我师父扬起手臂,就要作势拍下去的动作。当然作为徒弟,我知晓师父并不想动手,只是气头上而已。
我们夫妻立刻拉开他们俩,一个气呼呼的像斗鸡。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青曼拉着风珈蓝时,她嘴里咋咋呼呼,拳脚乱踢恨不得立刻撸起袖子大打出手的样子。
总之在东京的两天团队气氛不好,以至于我们去往秋田县的路上,气氛都比较僵硬,风珈蓝不理会师父,连我都爱搭不理,只和青曼聊天。
杉树挺拔,林海茫茫,风景优美。
“喂,你们等等我啊!”山边美景我无心欣赏,气喘吁吁朝前边喊道,艰难攀爬着阶梯。
前面三人是轻松潇洒,师父披着八卦道袍,独自一人捣鼓着罗盘和地图,沿着石头阶梯而行,低头皱眉。风珈蓝拉着我老婆,一路指指点点,偶尔风景极佳处还摆姿势拍照留念,叽叽喳喳。
为何我跟不上他们步伐?
真不是我娇弱,而是有一肚子苦水。
他们的轻松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他们三人一共才拿一小半行李,我一个人分担了一大半,四个大重箱子外加三个大包裹,走路都磕磕碰碰,我能走的快吗?
特别是风珈蓝,行李很多,你说你没事玩什么宗教时装sh呀?呵,一次显摆后又从不穿,你不是害人吗你。
我反正是一把辛酸泪,也不知道怎么跟上他们的步伐,应该是他们的步伐也不快吧。
半山腰一座神道教道观,大门宽阔雄伟,围廊下每隔几步悬挂一大红灯笼,远望如火蛇盘观。
大门虚掩,露出一条缝隙,里头一好阔气院子,中心的建筑乃是恢弘的神道教主道观,红墙绿瓦,镇山望河,如同一远古巨兽矗立在大院之内,气势非凡,估计它的地位就是寺庙里的大雄宝殿。
引人注目的还有大院门口一竖挂的红色横幅,很像我们中国的对联,上面黑墨写着很多大字。
青曼的学霸作用体现出来了,她高中就开始接触日文,大学时更是认真辅修过,平常交流没问题,她给我们翻译横幅意思。
天照大神,光耀九州四国
天皇仁德,恩佑大和子民。
“哼,东夷之地,无耻无德之国,也配谈仁德二字?”我师父正憋了一肚子火气,见到如此大口气横幅,当然是一脸不屑和愤怒。
别说我师父,我听了也不舒服。什么天皇仁德?日本把皇室家族当成天照大神之子,好像自己血统高高在上,其余国民就得被他们统治,这都什么年代了?
我呸!大清都亡了,还搞这一套。
风珈蓝也不屑撇撇嘴,她最崇拜自由,对这种充斥着封建和等级制度的横幅当然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