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很快就看到李氏坐在村子中央的大槐树下,唾沫横飞的诉苦:“……我也真是命苦,这娶的是什么媳妇,简直娶了个活阎王回来。
一天到晚不着家,回家就是打孩子,下手是又狠又毒,简直跟个疯婆子一般。
可怜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还得看儿媳妇脸色过日子。
她心情不好,我就得饿着肚子。
晚上渴了,或者是要起夜,也只能忍着。”
说着说着她还捂着脸,扯着嗓子哭了起来:“人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过的日子竟然比当年给人当媳妇时还难。
我这都是什么命啊……”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会哭的老虔婆也是有人偏袒的。
很快便有人安慰起李氏来,话里话外就是让她拿出点儿手段来,当婆婆的怎么能被一个媳妇给拿捏住。
云思儿仔细去看,说这话的人中不乏有些之前教她管教孩子和拿捏婆婆的人。
这些人呐,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只要别人家有热闹可看,打架骂娘的都无所谓,就算真死了人,也不过是多了些谈资而已。
云思儿不稀罕这些人的声援,可李氏却喜欢众星捧月的感觉,享受站在话题中央成为焦点。
既然是李氏喜欢的东西,那就要抢过来!
她揉了一把连,红着眼睛上千年概念委屈道:“婆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跟您争。
如果您觉得儿媳服侍得不周到,从今往后我一定改。
不过有关几个孩子,是铁牛哥说我是孩子的娘,一定要趁他们小的时候好好管教,不然大了就更难掰正过来。
我也只是听铁牛哥的话,并不是故意刁难他们,这一点还请您不要误会。”
李氏从没看过云思儿这般可怜的模样,她只觉成功将人拿捏,当即就将手中的蒲扇扔了过来:“你个烂货也有低头的时候!
你不是能耐么,你继续狂啊,我还治不了你?”
蒲扇的手柄砸在云思儿额头,并没有多大的力度,却将她砸得后退两步。
她的眼眶泛起泪水,说话间还带了哭腔:“只要婆婆能解气就好。”
李氏确实解气了,但她却没注意到,旁边的人看她眼神都变了。
眼下这种情况,究竟谁蛮横,又是谁被欺负,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云思儿目的达成,捂着额头跑远了。
李氏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云思儿你个懒货,你别跑,背我回去!”
这时候云思儿早跑得没影,哪里能听到这话。
她又转头看向其他人吐槽:“瞧瞧瞧瞧,就是这么个德行。
我要真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哪里能指望得上她。”
可这会儿,却没人应她的话,纷纷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我家晒了豆角,得回去翻个面。”
“好像是我孙子在喊我,赶紧去看看那冤家又闹什么。”
原本还热闹的大榕树下,瞬间变得空荡,只有两个年过七十的老太太还在原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