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夜笙羞愤欲死地以头抢地，他眼前一花，双脚就已经重新站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是之前的走廊而是一个熟悉的楼梯间——就是那个他在幻境里被噶脖子时的楼梯间向下两层的位置，说来也巧，这里居然也躺了一个昏迷的少年。

柯奇。

夜笙好奇地戳了戳柯奇的脸，扭头看向正掏出手机点来点去的萧晚问道，“你刚刚把他给顺便打晕了？”

女孩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他大概是倒霉被索菲娅的范围攻击给A到了才晕过去的，精神抗性差的人是这样的。”

说着，她伸手摊开五指，一个外形和微型遥控炸弹颇为相似的装置便从虚空中掉出，正落入掌间。萧晚从其中一头取出了一枚小圆片贴在柯奇的脑门上，随后单手抓住他的衣领，身形骤然明灭了一下，手中的少年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是什么？”夜笙歪了歪脑袋，“防止他逃跑或者背刺用的炸弹？”

“你在想什么？我要装早装了好吗，何必等到现在？”萧晚摇摇头，“那是用来刺激大脑强行使柯奇清醒的道具，刚好没有被禁止购买罢了。”

“另外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萧晚单手搭上夜笙的肩膀，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化，“索菲娅大概率没有死。”

夜笙：？

“不是哥们！她都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污染了还被布洛给整个生吃了，这还没死？什么传奇耐杀王？？”

“跟她的物理毁灭没什么关系。”萧晚淡淡道，“这个世界的能力判定十分奇怪，从已知病例来看，能力的依附并不完全依赖于肉体这一方面，否则至多只能够抢夺灵魂碎片的杨梦挽是怎么将八号的病症融合的？钟升又是如何在姚二的身体里使用独属于自己的能力的？”

“据我猜测，能力的依附很可能与能力本质有关，譬如你的「人格分裂」本质上是多灵魂聚合，而三号的「空间」则偏向物质，很可能能力判定会跟着肉体走。”

“而既然存在这种判定方法，那么很有可能单纯的身体毁灭并不足以杀死一个人，必须确保物质与精神双重毁灭才行。当然，除了爱米娅等特殊患者外，大部分人都是身死等于魂灭了。”

夜笙恍然大悟，“而索菲娅的能力恰好是灵魂类的置换！她完全可以在死亡前一刻强行与人置换灵魂！”

“没错。”

闻言夜笙忽然皱起眉，“等会，也就是说我们杀人……还要诛心？”

萧晚被这跳跃的思维一下子整的有点没回过神来，半天才表情怪异地点点头，“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零号病人」，甚至不是她真正的身体。”

“也就是说索菲娅可能就是院长，但那具身体并不是院长，而是零号病人的？”

“没错，灵魂置换也不可能毫无限制，绝对存在一些前置条件，从常理考虑，越相近的人能够置换的可能性越高，而我的任务已经说了：”

萧晚掏出手机，“她是「双生花」。

“不仅如此，她的死可能也不简单。刚刚回顾战斗过程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明明你刚刚和她第一次遭遇战的时候她就使用过爱米娅的能力，可之后直到死亡都仅仅依靠灵魂层面的攻击来对付你这个已经免疫过一次灵魂伤害的家伙。

“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

夜笙顿悟了，“明明那时候爱米娅已经又沉睡了，代表着索菲娅很可能已经能再次干涉现实，但她却一直表现出无能狂怒的样子，还特意展现自己过于庞大以至于无法移动的躯体，就好像送死一样！”

“就是送死。”萧晚停下脚步，凝视着眼前已经来过不知多少次的院长办公室的大门，“她绝对有能够清除污染的方法，在存在这种保险的前提下，她不仅可以完成一次威力极大的自爆来削弱我们的状态，还可以借此淡出我们的视线暗中行动。

“不得不说，索菲娅是个相当聪明的家伙。”

说着，萧晚推开了大门。

门后，一头黑发及腰、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二十岁成长的女子刚刚将手中的烟灰缸扔向天花板一角，闻声偏了偏头，向二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纵身，跃入了油画之中。

“速战速决吧。”萧晚掏出了手枪，夜笙点头，杖中剑再出，“解决心理阴影的最好方法，就是解决心理阴影！”

?

索菲娅自油画中跃出，手指微勾，现实被无声地覆写，虚假的幻影替代了她的本体悄然躲藏，而她本人则就地再次创造了一处折叠空间闪身进入其中，借助无数面立起的空间棱镜观测着油画入口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女子姣好的面容忽地扭曲了一下，她抬起手打开商城，一支药剂落入掌心，接着又被推入脖颈。

“……呼。”索菲娅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觉得脑内的低语声消退了不少，但一想到药剂那美丽的价格便不由得悲从中来。

三千积分啊！

一个游戏过去，三千积分，啪，没了！

如果没有何异的亲情提供，那就是六千积分。六千积分啊！一个普通级副本的奖励都没这么多啊！

要不是零号病人的身体死亡让她触发了「角色假面」，这波就亏海了！下个副本没赚什么反而倒贴钱进去！

“MD为什么这些角色的能力中还有这么多分身和灵魂类能力啊！”索菲娅无声地咒骂了一句，恶狠狠地盯着油画，时刻准备着阴人一首以此补补自己的大出血。

都三级玩家了，身上怎么的也得有个一两万积分吧？现在解锁了「角色假面」的她可是有着院长的完全记忆，对能力的掌握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一波，必拿下！稳赚不赔！

包赢的！

就在索菲娅那充满期盼的焦灼视线中，黑发的青年从油画中小心翼翼地走出，手中布满裂隙的长剑被紧紧持握着，随时都可在刹那间举剑反击。

然而，木大木大！

索菲娅冷笑一声，伸手朝着一无所知的羔羊勾了勾手指。

正按照萧晚的指示防备的夜笙再一次感受到了灵魂离体的诡异感受，可这一次就连终生都无法将其拉回，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对面！

——这并非力量的强弱，只是同一体系上权限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