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放学约好和余晓凡一起走的,而且脚又受伤了。
我没有告诉三胖他们怎么回事,只说跑步扭到脚了,毕竟太丢脸了。
那人还要在厕所和我比长度,我要是白痴才会去,一放学自然在校门口等。
因为要晚自习,大部分学生不会带书包,所以背着双肩包的余晓凡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高三放学最晚,高一最早,我没有把握她会等我,所以一打铃就跑出来了,照道理老班还要扯几句闲话才肯放。
余晓凡估计早就看到我了,虽然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但还是精准的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保险起见,我还是再道了一次歉:“昨晚抱歉了。”
她看我一眼,没有回应,我不了解她,不知这算默认还是不接受,但我清楚,她对我更加冷淡了。
我虽然有手机,但是是那种很垃圾的智能机,也没法玩什么游戏,平常就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所以我不知道她整天捧着手机到底有什么乐趣。
回家的路上我们本来没什么交流,但她在那座老桥上停了下来。
这座桥在这多少年了我也不清楚,但至少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在这。
小时候闯祸老爹经常用把我扔下去来吓唬我。
对我来说会有感情,但对她,应该只是一座又丑又破的桥,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停下,但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问。
余晓凡不走,我也只好在旁边看着,但她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我看不清,像是一个人比了一个剪刀手站在桥上,根据形状,应该就是这座桥。
大概是是她母亲的照片吧。
她母亲在这里还是生活过一阵的。
我的妈妈是难产死的,在生下我之后就离我还有姐姐远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父亲只知道埋头工作,就像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般。
一年后,他再婚了,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回来。
这些事都是姐姐告诉我的,因为我还小,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说这个新妈妈对我们俩都很好,把我们当亲生的对待,所以姐姐并没有排斥她。
但没过多久,她就走了,去了美国,没有音讯,不带任何犹豫,就好像之前对我们就是演戏一般。
那个时候我2岁,姐姐5岁。
外婆和奶奶轮流照看我和姐姐8年之后,相继去世了。
那之后,我们就彻底变成了两个人,爸爸的回家变成了最期盼的事情,因为姐姐不仅要上学,还要照顾我这个到处惹事的弟弟,平日里还要打工。
我讨厌那个女人,如果她没有走,姐姐不会那么累。
所以不知为什么,对这个长的像她母亲的余晓凡想接近也接近不起来。
我就像是鬼使神差一般,莫名其妙的就说出了口:“我作为哥哥没有讨厌你,但是讨厌你的妈妈。”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简直就是个傻逼。
余晓凡并没有过度的反应,她只是将那张照片好好的放回了书包里,然后很难得的主动对我开口了:“这样吗,我也讨厌。”
这就是我没法靠近这女人的原因,她脾气太怪了,我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行为也让我很吃惊,之前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的她忽地走到了我面前:“哥哥?别开玩笑了,先说清楚了,我更加讨厌你。”
我想生气,但是却没理由,毕竟她的脾气天生那样,而我的确一直在做惹她生气的事,大概忘了给她钥匙让她彻底受不了了吧。
没想到一起走会演变成这样,或许她是在抒发心里的不满情绪。
再次行走起来的时候,余晓凡刻意跟我有着一段距离,像是陌生人一般。
老爹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很巧就在我烦躁的时候。
我一接电话就问是不是又来问余晓凡的情况了。
老爹说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得,心里那根弦就断了,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样。
我快速往前走着,希望余晓凡听不见我说的话:“你有事你就不能自己问她?烦不烦?成天跟个大小姐似的,对不起,我只是个草民,养不起这么金贵的人。”
脚下猛地一疼,一下子半跪在了地上,站起来后只好放慢速度。
老爹被我说懵了,平常我都好声好气的,突然一下子转了态度大概他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才传来声音:“你他妈吃错药了是吗,跟我吼什么吼,我也想直接打电话问她,这也要她肯接啊,再说了,回中国是她自己决定的,又不是我们逼着的。”
这句话可让我糊涂了,是说余晓凡是自己要来的?
我无意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她一直紧跟着我,现在正死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