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声源越近，低语越强烈，更多了哭嚎般的啸叫，令人烦躁而不安。这时一朵乌云遮住了残月，海滩上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一道几类鬼门的裂隙中闪烁着诡异微光。刚要走近，几道虚影凭空出现，穿过两人的身体。陈家琨像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烂泥般倒下，瑟瑟发抖。”

“杨家明只是顿了一下，随后唰地抽出鞍袋里的马刀道：‘怎么回事？刚刚好像突然走神了。真是闹鬼啊，琨啊你躲后面去，看杨叔降妖除魔！’

“话音未落他便向那裂隙冲去，正在此时，两道怪异驳杂的微光涌出裂隙，而后相互交缠，竟幻化成了二战日军士兵的模样，手持武士刀凶神恶煞。”

“你应该清楚了，是具象级幻灵，它们通常会幻成能引起人负面情绪的样子，而它们的情报来源就是穿过二人的游光级幻灵。可这次，它们可是耗子捅猫窝———自寻死路了。杨家明瞪着双牛眼看了会，突地仰头大笑，手中马刀嚯的向前一扬：

“真是懂事的妙鬼啊，老子这就来超度你们，只是这次，可不许他妈的投降！”

“怒目赤红的杨家明迎着鬼影而去，瘫坐在地的陈家琨看着像是恢复了些许气力，攀着驹儿站起。”

“这杨，杨爷爷咁嘿威水啊？点解佢唔受影响咧？”秦光寰飙起了散装粤语。

“幻灵的判断是有依据的，在那个没有念振仪的年代，我们的大脑对这精神领域的产物几近透明。它们确实看到了最能引起杨家明愤怒、憎恨，懊恼这种消极情绪的是日军士兵，便试图通过幻形动摇他的信力，坠入负频状态。按霍金斯的理论，这些情绪属于低频，这并不完全正确。”

“信力高低和坚定程度决定着人思维状态的正负，类似愤怒憎恨等情绪确实多会出于负频状态从而产生低频意识能量。”

“但这并不绝对，颜杲卿临刑前的激昂怒骂是消极的么？李世民怨憎渭水之耻时他会是低频状态？辛弃疾写下‘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时的憾恨可有丝毫萎靡之意？”

“他们的信念并未动摇，处于正频状态，这些情绪怎么可能产生低频意识能量？灵境海啊，你对人类的思维情绪的理解，终归是狭隘了。”老陈得意地摸着下巴。

秦光寰低头若有所思：“原来正负频状态的情绪和高低频意识能量的关系是这样啊！”

待他回过神来，老陈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铿锵的金铁交击声传来，杨家明的马刀左劈右挡，速度极快。陈家琨抬眼望去，那道身影似被银色的刀轮包裹，炫目又致命。如若凑近点，可以看到除了两个‘士兵’外，杨家明身旁还有大量的虚影，穿梭闪烁，令人不安。”

“几十个回合下来，他百思不得其解。两个扶桑士兵只有手中武士刀像是实体，格挡招架声音如常，但他的马刀斩过其身体时却如同斩过光影，刹然就重新聚合，造不成任何伤害。”

“耳畔的低语啸叫几类哭丧，不时透体而过的虚影使人迟滞，加上迟迟寻不到破敌之策，杨家明有些急躁不安了。他沉重地喘着粗气，本就有老伤的右腿开始隐隐作痛跟不上节奏，鬼影却不知疲倦般疯狂，此消彼长下，他左支右绌，疲于招架。”

“终于，挡下一道正劈后躲避不及的杨家明的右腿挨了一记猛刺，回身正欲寻敌，脑后阴风袭来。他只得单膝跪地，勉力侧身闪避，使出一招苏秦负剑格挡。裂帛声后‘噹’的一声巨响，他挡下了这致命下劈，持刀右臂却被剌开了一道深口，鲜血泊泊流出。”

“生死存亡之时杨家明来不及多想，忍痛旋身而起以夜战八方之式退敌，随后看着依旧飘飞啸叫的鬼影，眼里没有丝毫惧怖反而是滔天的怒意。

‘妈的，还真是猛踹瘸子那条烂腿，阴狗啊。老子29年就进了队伍，宰过鬼子、剿过贼匪；打过反动、斗过美帝。我就不信了，还整不过俩小鬼。’

杨家明怒发冲冠地骂着，全然不顾右臂的伤口，鲜血顺流而下，染红了雪亮的马刀。”

“他没注意到，染血的马刀随他的怒意微微振动，和血竟凝实出红色的微光。恰是这时，鬼影又一道正劈袭来，他一招缠头裹脑格挡后顺势斜劈。却惊奇地发现鬼影‘嗡’的被荡散开来，良久才重新弥合且暗淡许多。

“这时，杨家明才注意到泛着红光的马刀，他瞬间乐了。

‘好啊，你们玩够了，该轮到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