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丈原,繁星点点,夜空之下,一位纤弱的女子静立,秀美的容颜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夜风拂过,不时轻咳两声,柔弱的样子让人心疼至极。
“夏皇下令出兵了吗”女子开口,轻声道。
“没有”
女子身旁,一位衣着战甲将军恭敬道,将军很年轻,看向女子的眸光中充满仰慕和敬畏,不炽烈,却是掩饰不去。
“天意”
女子看了一眼天际的两颗血红色的星宿,咳嗽了几声,旋即轻声一叹,“终究有人插手,可惜了一枚布下许久的暗棋”
年轻的将军不言不语,守在女子身旁,他知道,只要军师在,北蒙王庭终将踏破中原的防线。
“荧惑守心,真龙之气不稳,大夏受影响最为严重。夏皇既已知己身命格,定然守业为上,若要暗中增兵,只有西北的清河侯与东北的布衣侯,明日一早请命王上派兵阻击西北援兵”凡聆月静思片刻,开口道。
“为何不是东北方向?”将军不解,问道。
“布衣侯镇守山门关十六年,可曾动过一次?”凡聆月反问道。
“不曾”
“那这一次也不会”凡聆月并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双眸看着远方,平静中带着一抹疲惫,不时,轻声咳嗽两声,随之眼中的疲惫更浓了。
若不是这简单的言语,谁能想到,这看起来柔弱到骨子里的女子竟是北蒙王庭中最可怕的军师,七年前,一手操纵了北蒙皇室政变之人,让北蒙王庭在接下来的七年内达到了空前的统一,国力臻至巅峰。
可惜的是有限的国土和贫瘠的资源限制了北蒙王庭继续发展下去,让北蒙王庭近两年来的发展明显缓慢下来。
“军师,夜晚风凉,回去吧”等了不知多久,天气越发凉了,年轻的将军不忍,开口道。
“恩”凡聆月掩嘴轻咳,应了一声,旋即转身一步步朝远方的庭帐走去。
渡安药房,内院,清晨的阳光洒落,透过窗户照进屋中,正好照在宁辰脸上,不远处,青柠依然还在昏迷,长孙守在一旁,衣衫不解,疲惫地睡去。
宁辰醒来,下床走了圈,感觉除了浑身都疼外,其他还算凑合。
长孙还未醒,娥眉轻皱,疲惫的样子看的宁辰一阵心疼,小心为其盖上了件衣服,然后轻轻推门出去。
掌柜在门外已等候多时,看到宁辰出来后,两眼一亮,赶忙走上前来。
“公公”掌柜开口,刚要询问长孙是否有什么安排,却见一连串激烈的反应。
“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
宁辰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立马打断了掌柜的话,呸呸呸,晦气啊!
“那该如何称呼公哦,不,称呼您?”被宁辰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辰”
“哦,那请问宁兄弟,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吩咐?”
“娘娘还没睡醒,我哪知道”宁辰郁闷地回答道,他还想知道呢。
毫不留情地把掌柜凉到一边,宁辰走到院子中打起了太极拳,让身后的掌柜看的一愣一愣的。
“宁兄弟真乃奇人也”
“虚名”
“宁兄弟过谦了”
“好说”
“宁辰,过来”
“不去”
话声落,宁辰感觉有些不对劲,回过身一看竟是长孙在叫他,顿时冷汗直流,拳也不打了,一溜烟跑了过去。
“娘娘,您有何吩咐”
“回屋,我有事和你说”长孙没有计较宁辰的失礼之处,她知道要是计较这些,她迟早会被气死。
进了屋子,长孙看着宁辰,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宁辰,我有件事要交代你”
看到长孙的神色,宁辰心中咯噔一下,明白要有麻烦事要他做了。
“想办法进长孙府,见到太平侯后,将本宫在此的消息告知他,记住,一定要见是太平侯,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事关重大,长孙不得不多有顾忌,她不能保证长孙府中没有内奸,只能慎之又慎。
太平侯是她大哥,亦是长孙一脉在皇城中的掌舵人,这个时候定然也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在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有机会跑路”听到长孙的交代,宁辰第一反应便是要趁机走人,不过看到仍然还在昏迷的青柠和长孙信任的目光,顿时又些不好意思。
“尽量”宁辰心中纠结,含糊回答道。
“恩?”长孙眉头一皱,明显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宁辰心中一叹,不再拖拖拉拉,抬起头看着长孙,正色道,“娘娘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话一定带到”
听到宁辰的保证,长孙这才安下心,脸色也稍微柔和下来,从腰间拿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递给前者,“拿着它,太平侯见到后便会相信你”
“娘娘,日落前我若未回,您就带着青柠换个地方”接过玉佩,宁辰突然毫无征兆说道。
长孙一怔,眸中尽是迷惑,不明所以。
宁辰咧嘴一笑,说道“我怕被人抓了,受不了酷刑把您供出来”
“呵”长孙哑然一笑,应道,“无碍,本宫也没指望你能受得住任何酷刑,若真到那个地步,其他的都不用管,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拜拜”
宁辰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人,留下长孙,一头雾水不明其最后说的两字是何意。
许久,长孙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这小家伙,太让人看不明白”
大夏的皇城很大,亦繁华,即便说是天下第一城也不为过,宁辰走在其中,转得头晕眼花的,他只知道长孙府的大概方向,一路边走便问,绕了半天,已经日近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