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学的合唱团里,有一首白居易的歌曲动人心魄: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用这段话形容柳莺的时间,大概是贴切的。柳莺的声音极度好听,就像那树上的黄鹂鸟儿似的。很多人很喜欢她。
她长得瘦削而白皙,甜甜的笑容像银铃或者风铃一样随时间和微风飘到各处。办公室的人儿都喜欢她。他们叫她“小东西”。似乎有点可爱又有点动态地踟蹰地调侃她。柳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好像被安置在此,一种乌乌泱泱的人潮涌动和千万人的大城市里,她有自己的小确幸。有时候皮普路来了,她就对他笑笑,但她有自己的一种世界,一种未经污染的,纯净的,优雅的,水晶般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让她抵抗了生产的疼痛、父母的旁置。这种微妙的灵魂让人们嗅到她的干净和洁白,让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想要和她做朋友。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如果像《金陵十三钗》那样给柳莺写个判词,大概这首歌曲就可以映射柳莺的一种高度和质感。你能感受到她的少女和透明,未染纤尘和灵动。她一定来自干净澄澈的一颗家族树。
上帝为每一个有质感的灵魂附灵。一切大人都曾经是个孩子,孩子的天赋灵动性格状态令人感到动容,你能感受到柳莺对环境的敏感,她奔波的轨迹渗透在城市。在京藏高速上堵车的时候,她有一点焦躁,在花山海洋行进的时候,她迅速滴融入那篇薰衣草田。她的本人气息纯洁而芬芳。外在的蹉跎改变不了她的一种内心的笃定。
但她有时候却又不是真的笃定。在每一个离家的瞬间,她逐渐不能享受这种离家的困惑和迷惘,在相隔爸爸妈妈多年的距离中,她也明确地明白自己和父母是两种灵魂,是不同的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她望着下面走来走去或站立或坐下或吃或喝或亲吻甜腻恋爱分离的人们,感到自己和环境的一种疏离。她也有拿捏他人的语气和口吻,但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只有从人群看向她的时候,你知道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可爱又参差,有点害怕却又笃定地站在人生剧场的正中央,冷光聚焦特写灯打在她脸上,那小小的白皙的巴掌大的一片儿美丽的脸上闪出来的是平和和高能量。
出生在冬天的柳莺并不怕冷,在燕地的寒冷中她很快学会了戴手串儿,像是戴手串儿的仙家令人感到飘然和清丽的优雅。
在四年前的大学毕业照上,柳莺看看把头发放下来的自己,脸上仍然是一种笃定的白皙,这种气质让周围人都为她感到平和,这个平和是遥远的,但只有离得近的人才知道她的小情绪和不稳定,她并不爆炸也不离经叛道,只是稍微有点儿纠结,过了几天后,这种纠结和情绪的折叠便又好了,越来越好的柔韧和稳定支撑她度过生命的一场又一场变动环境。
学西班牙语的柳莺喜欢这门语言。这门语言有趣而具有韵脚,espanol,senorita这样的词语让她觉得前面的抑扬顿挫最后总会下压呈现朴实的音韵。和英语或者火辣辣的土耳其语不同,当柳莺被构建了西班牙语的优美基底,呈现其上的便是塞万提斯或者西哥特王国的异域风格。以及一种海鲜水果海浪武器城堡的扎实甜蜜感。柳莺就这样扎实而甜蜜地进行着自己的生命并创造了另一个生命,这种延续让她感到满足而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