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少年我却看到了世间万万种可能。宁桥
或许是我大学以来的懦弱,越来越觉得那双漂亮眼睛不应该围绕着我转,我没有办法让一个人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于是,我准备好了舒白可能离开,以及我推开他的想法。
其实我能看出来他刻意的和我谈论,因为我喜欢我也能感知到他的热情感染,因为我慢热以及他对我的明示暗示,因为是我。
小桥流水人家确实美好,只不过我是经历风霜的残桥,可能某一天被流水带走,岸上的人家离得太远,留不住我。
那天里,舒白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大风灌耳的楼顶,僻静安宁的小巷,体验了江边的暖风,熏得游人醉。
江边的黄昏凄凉又壮阔,我问舒白,为什么会给我湿纸巾?
舒白转头,嗯了一声,表示没听清。
“我说,你怎么会给我那包湿纸巾。”
舒白双手后撑倾斜下去,暖黄色的光让他看起来也同样温暖,微风轻轻的撩拨他额前的头发。
少年同日月,流光相皎洁!
我看着舒白,等待他的回答。
舒白却没打算回答,只是看着面前的江面,微眯着眼,面带微笑,白云从他头上飘过,留给少年一副光年似锦的画。
我看他的样子是不想说,我放弃追问。
“舒白”我叫他。
舒白转过头,我没有看他,自顾自的说,“世上有一种人,害怕光,又恐惧黑暗,甚至不喜欢棉花糖,你说她害怕被爱吗?”
舒白慢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想,她并不是害怕光,只是不喜欢日间,也不是惧怕黑暗,只是讨厌连影子都看不到,至于棉花糖,可能会封住她的嘴,让她说不出爱,自然也害怕被爱。”
“被爱的确是件很难的事。”我说。
“是很难的小事。”舒白纠正我,“爱来的时候,被爱也会来,只不过爱和被爱对象超出了两个之间,才是难的。”
舒白转过头看着我,“棉花糖真的很甜,你应该试一下。”
我转头,正视他的眼睛,“不了,我怕它会封住我的嘴。”
舒白突然咧开嘴笑了,转过头看向天空,“二桥,你看天上那些云,像不像棉花糖?”
“无数片云遮住了天空,像棉花糖一样堵住了它的嘴,但是阳光还是依旧跑出来倾诉爱意给人们,光藏不住,爱一个人也藏不住。”
我躺下,闭着眼数着天空一片片云,青草香在呼吸间围绕,太阳强烈,水波温柔,翩翩少年,再也没有哪一天能复制那天的画面,那天下午,忘了要长大,忘记会变老,那天日落,时间停刻,日子雕刻成了美丽的青春年少。日子在一帧帧的过去,大二的上学期已经过了一大半,作业一点点的堆积起来,压力和阴雨一起袭来,秋冬季西南区地总是多雨,烟雨朦胧也不止是江南的特色。只不过我们这里的烟雨并不温柔体贴。
新的一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雨下得有好有坏,好的是体育课没了,坏的是我的膝盖又开始疼。
李花取笑我说我是个老年人,年纪不大,风湿腰疼一应俱。
“我可不是风湿,只是后天医生操作失误造成的。”
据我奶奶说,我出生的时候是脚先出来,头在我妈肚子里老半天不出来,医生说这样下去不行啊,于是就拉住脚给我拉出来了,可能是那时候留下了后遗症,小时候膝盖天天疼,不管白天和晚上,我奶奶就给我压着,小时候可以说是非常惨了。不过后来长大了膝盖疼的次数少了很多,我奶奶说我运气好,没有越来越严重,只不过在湿冷的天气里,寒气入骨,膝盖疼还是复发。
“你又开始疼了啊,让你多穿点裤子你不听,非得让我给你妈打电话是不是!”李花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我轻声的笑着,并不作答。
“笑个屁笑,滚去穿裤子!”李花在电话那头没好气的吼。
“我穿了两条,不冷,你还不知道我吗,老毛病了。”
“那我可真不知道你,冷不冷我还不知道,你等着我立马给你妈打电话”
“我要去上课了,等会儿聊啊来不及了。”说完挂了电话。
我能想象到李花在电话那头的叹气,跟我妈一模一样。
我走向阳台向外看了一眼,中雨,雨势下得急中带缓。我叹一口气,白气在空气中迅速消散。这样的天,得把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才可能顺利从宿舍到教学楼,跟渡劫一样。
我忍着双腿膝盖的疼痛,包裹得严严实实出门了,但刚到门口还是被湿寒风吹得一激灵,我将脸往围巾里缩了缩,顶着寒风走去教学楼。
我从阶梯教室的后门进去,一进入里面,巨大的温差让我的眼镜迅速蒙上一层白雾,这就是近视眼无法避免的灾害。
我透过模糊白雾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现在搞笑的样子,像个没戴黑眼圈的熊猫一样。
坐下后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等着白雾它自己消下去,之所以这样放任不管,是因为我没带眼镜布。
李花又打电话过来,我接起来听着她兴高采烈的声音。
“我给你说我们的视频得奖了,二等奖,二等奖,奖金八百,八百!我们部长说大家一起去吃火锅庆祝庆祝,你多久下课我来接你。”
我纳闷,“你们庆祝,我去干嘛?”
“视频是你剪的呀,我们部长说你剪的真好,多亏了你的剪辑呢,不然还不一定拿的到二等奖。”
我噎住,“你们也太会夸了,算了算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庆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