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莫测的帽子先生始终对阿蔓隐瞒着自己真实姓名这一重要信息,阿蔓无奈之下只能称呼他为“唐少”。而帽子先生似乎也颇为享受这个称谓,逐渐习惯了阿蔓如此呼喊他。
对于帽子先生来说,名字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代号罢了,毫无实际意义可言。在他看来,每个人的名字都可以被替换成任意一个词汇,其本身并不会影响到个体的本质与价值。这种独特的观念使得帽子先生在社交场合中显得格外特立独行,同时也让这些亡灵对他的身世背景充满了好奇。
阿蔓心想怪不得路上没有亡魂知道他的下落,原来他隐姓埋名的在流浪着。“你不希望你的妻儿找到你吗?”阿蔓问着他。
“找到,找不到又怎样?让他们接受我已经死掉的事实吗?对他们来说多残忍,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们觉得我还活着,最起码还有个念想。”帽子先生倚着铜镜旁的柜子,从西装的里怀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烟斗,然后用火柴点燃,大口的吮吸着。“喂,你要不要试试,我收的洋人魂魄,他的洋玩意儿。”阿蔓摆了摆手说着,“你出去吸,别熏醒了孩子。”
“好“他像个旋风一样,转到了宅子的走廊里,像极了滑稽的小丑。阿蔓拽了拽纱衣外套,从闺房走了出来,她打着哈欠,“你都不用睡觉的吗?”阿蔓好奇的问着。
“睡觉?夜晚多美好啊,对我来说,黑暗里可以做自己,痛苦与快乐我都不会掩饰,而白天的我需要伪装,需要假装快乐…再掩饰痛苦,太累了。他将帽子压的低低的,在寂静的夜里只见那个小烟斗在疯狂的冒着烟。
“你好悲观啊,我摆渡的灵魂之中,比你悲惨的还要很多很多,但他们要比你乐观许多。”阿蔓平静的说着。“你莫要理我了,快回去睡吧,我只是来看看嘉俊 ,看完了我也该离开了。”帽子先生熄灭了烟斗,拿出一个布仔细的擦着烟嘴,然后他打算要离开,却被阿蔓给叫住了。
“唐少,……你还要继续寻找你的妻子吗?”阿蔓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这位戴着帽子的男人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答案。
帽子先生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嗯,我要找到她,我想看到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不容置疑。
阿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但她还是轻声的说道:“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她。”
帽子先生微笑着道谢:“谢谢你,阿蔓小姐。”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如同幻影一般,渐渐消失在阿曼的视线之中。
然而,他的声音却仿佛依然在走廊里回荡着,余音袅袅,不绝于耳。那烟斗中冒出的烟雾也尚未完全消散,它们如同一缕轻烟,萦绕在阿蔓的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阿蔓伫立在原地,凝视着帽子先生离去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帽子先生,他的坚持和执着让阿蔓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对爱的坚定信仰,就像她对他这般的爱。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愿意为了心中的所爱付出一切,不畏惧任何困难和挑战。阿蔓默默祈祷着,希望帽子先生能够顺利找到他的妻子,与她重逢,过上幸福的生活。同时,她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要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这时,寂静的夜里被嘉俊的叫喊声打破了,“爸爸,别走,别走…”阿蔓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小小的身躯出的汗水竟浸透了床单,他还这么小,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经不在人世间,他该是什么心情。
死去的亲人就像是一颗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种子,无论时间如何流逝,都无法将其彻底抹去。他们的存在如同一片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着活着的人们的心灵,使得每一次思念涌上心头时,内心原本的荒芜便会被无尽的潮湿所淹没。
这种潮湿并非仅仅是泪水的象征,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沉淀。它如同一股潺潺流淌的细流,悄然渗透进灵魂的深处,浸润着那些曾经与亲人生死相依的记忆。每当回忆起亲人的音容笑貌、温暖的拥抱或是亲切的关怀,心中的荒芜便会瞬间被潮湿填满,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之中。
这种潮湿还伴随着对亲人离去的无奈和哀伤。生命的脆弱使得我们无法留住那些珍贵的人,但他们留下的痕迹却永远镌刻在我们的心灵之上。每一次对逝去亲人的怀念,都是一次与痛苦的交锋,而那种潮湿的感觉则成为了我们与亲人之间最后的联系。它让我们明白,尽管亲人已经离开,但他们的爱与影响将永远陪伴着我们,直至岁月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