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李自成的接见会还在继续。
李自成问曹化淳:“曹提督,罗勇罗钦差,你可识得?”
曹化淳答道:“当然,宫中追赃助饷时,老朽身在其中,他是主理之人。”
李自成又问:“他有无对你用刑?你恨他吗?”
曹化淳:“呵呵,并没有,罗钦差处事得当,以理服人。况且,老朽致仕多年,也没多少银子,何恨之有啊?”
“皇上用人得当,老朽佩服。请继续重用此人,则百姓有福,大顺有福啊!”
李自成欣慰地笑了:“多谢曹提督美言。”
随即又问林欲楫:“林尚书,你致仕后,居住于城北,对京城市井情况了如指掌,名为尚德堂的医馆,有无了解?”
林欲楫拱手答道:“实不相瞒,我正是染过瘟疫,被尚德堂治愈之人。”
林欲楫拉起衣袖,露出了放血过后,手臂留下的伤疤。
“这是王少主为我施展放血疗法留下的印记。尚德堂不论疫者出身,皆施之以药,今年来已接诊数千人之众。”
“我本以为这条老命将休矣,尚德堂突遇一高姓义士,数道良方皆出自他手,瘟疫危局渐缓。”
林欲楫顿了一下,抚摸胡子道:“期间,还躲开了许多明枪暗箭,幸得皇上大顺义军搭救,否则,尚德堂危矣,百姓心寒矣!”
杨院判见机搭话:“是啊皇上,太医院力量有限,若无尚德堂等民间义士出手,若无罗钦差仗义求援,京中人口暴涨,瘟疫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李自成转头望了一眼李过,李过躬身拱手不语。
“朕明白了,三位请坐,朕还有些治国方略,想请教三位。”
李自成又留他们三人问询民生之事,交谈甚欢,一个时辰后,方才停歇。
李自成当场任命林欲楫为吏政府侍郎,兼天佑殿学士,协助李自成选拔人才、处理政事。
任命杨院判为太医院院使,统领全国所有医药事务。
曹化淳因其乃宦官出身,婉拒了李自成的招揽。
三人拜谢李自成后,先行离去了,殿内仅剩下李自成、李过,还有跪缩在一旁的张通判。
李自成看到张通判,冷声道:“龌龊小人,自己去刑政府领二十大板,往后不得再胡乱攀咬他人,滚吧。”
“是是是……”张通判连声应是,由于腿部太麻,只得连滚带爬出殿去了。
李自成对李过说:“补之,我这不算殿前降罪吧?”
李过:……
李自成坐回龙椅上,喃喃说道:“罗勇,高珵,真能倾心尽力为朕效力吗?”
一名永平府来的驿兵,奔入皇宫,呐喊道:“报!紧急塘报!”
那人穿过数殿,直入文华殿,扑倒在文华殿阶梯前,声嘶力竭说道:“皇上,大事不好啦!吴三桂叛变,率军朝山海关而去了!”
“嘭”地一声,李自成怒锤御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驿兵再说一遍:“皇上,前线塘报,三月十六日吴三桂携军民十万,由山海关入京。”
“行至永平府玉田县,停驻多日,未知其意,今日突斩我使者,挥师兵指山海关!”
“混账!”李自成暴怒:“补之,整兵,朕要出兵灭了他!”
李过搀扶着李自成,安抚道:“皇上莫急,吴三桂行军途中返回,定是有何缘由,令其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