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与其夫在娘家住了月余,便告辞回家。
其母在门口目送女儿返家时,远远看到一女子从村口方向走来,眯眼一瞧,招呼道:“胖丫,你这是回家来瞧你二叔是不?”
梁依依脸颊一抽:“堂五奶奶,您都这把年纪了,眼神还怎么好使,真是厚福!我如今已是不胖了,您叫我依依就成。”
“瞧你这瘦得嘞~还是胖些好,墩墩的,掐着有肉还弹手。”
梁依依辞别堂五奶奶后走回二叔家。
见一个妇人走来,便在袖中取出一包银子递予妇人:“这次回来我想劳烦二叔帮忙,修一修我爹娘的坟。”
妇人满眼含笑:“可不是嘛,前儿我还和你二叔说起,要将你爹娘的坟茔好好修缮修缮。如今你给了银子自然是应该先选个动土的日子。又何必说什么劳烦不劳烦,听着见外,怪生分得。”
“那就多谢二叔和二婶了,楼里还有绣活未完,不能久留。”
“何必这样着急,你长久不家来,好歹留一夜。等到晚间你二叔回来,我和你叔商量出一个章程来,你也听听,不是更能安心?”其二婶着急道。
梁依依一愣:“这样也好,有劳二叔二婶费心。”
其二婶欢喜道:“不费心,不费心,一家人不说见外的话。”
梁依依笑笑不语。
待到晚间,其二叔回家商量一番之后找到梁依依犹豫道:“依依啊,我与你二叔商量,修你父母坟茔不过一、二日便能妥当。你不如再多住几日,待到你二叔在刘员外家的活计做完后,一道看看如何?”
灰黄的灯光照在梁依依的脸上不见喜悦:“二叔和我爹是血缘至亲,我自然放心。只是楼里还有绣活,着实是雇主催的紧,不能久住。”
其二婶眉头皱起:“依依啊,你二叔这几日在刘员外家帮工,瞧见他家得田产着实不老少,且只有一个独苗支撑家业。你如今是大姑娘,也有十八了,该考虑婚事了。女人一辈子那个不是到了年纪就开始寻摸婆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父母虽然去的早,但你二叔和我着实一只在记挂着你呢。”
梁依依冷笑,“二婶怕是忘了,我爹娘的丧葬费是二叔将我卖了才下葬得。何况那刘员外的年纪比我二叔都大,难道二叔二婶还想让我去给他做小不成?或时还想再卖我个第二回?再者···”一顿,盯盯看着其二婶的眼睛,接着道,“二叔二婶怕是在乡野待得习惯了,不了解本朝的律法,没有功名官身的人,一律是不能纳妾得。”
其二婶焦急道:“那时家境艰难,你也不瞧瞧有几家女儿能活过三天得!我与你二叔也是为了你好呀!我们是你至亲又怎么会让你去嫁给刘员外那老头子一样的人呢?你这蒙头盖脸地开口就曲解我的好意!我说的是他家儿子。”
梁依依闭眼深深呼吸:“他那儿子身有不足之症,难道二叔二婶不知道吗?何况他早已经娶妻,身边买的丫鬟就有四、五个伺候,你难道是叫他儿子休妻再娶不成?”
其二婶脸颊一抽:“休妻不可以,但可以做丫头啊!只要过去生个一儿半女,你可就是半个少奶奶了呀!”
“有风言他家的丫鬟是老少一起伺候,我的亲叔婶,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
“左右是丫鬟,在哪里侍候不一样?正因如此才更好怀子,多好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