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杨柳树下卧少年。
陈小年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大张着干渴的嘴巴,青筋毕露的双手紧紧攥住胸口衣襟蜷成一团。
忽地一只黄鹂鸟飞来,扑棱棱的围着他不住打转,叫声急切。
不知过了多久。
呼……
陈小年终是长出一气松开衣裳,无根柳絮忽地扑起,复又缓缓落下沾满细汗遍布的手臂。
他呈大字形躺在长满嫩芽的草甸上,红丝渐退的眼中倒映着无垠之下的丝丝柳柳。
黄鹂鸟双翅一收,轻盈的落在少年额头。
“仓仓,不是让你去寻父母,咋的又回来了。”
躺成大字的陈小年抬手指向天空中的朵朵白云。
“他们说不定就在那后面等你呢。”
黄鹂鸟轻轻一蹦停在少年食指之尖,偏着脑袋看向陈小年,一抹黑羽之下的眼睛眨啊眨的。
不通人言,这大概就是羊先生口中的灵智未开吧。
脸色好转的少年摇着头起了身,将周遭散落的草药好生捡起。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等我。
背篓一甩,黄鹂鸟也随之落在少年肩头。
“仓仓啊,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可得先说好了。”
少年一跺草鞋,扬起笑脸。
“要是哪天你开窍了,可要像羊先生嘴里的那个,叫狗富贵的人一样啊。”
陈小年话罢,迎面一阵春风拂来,撩得少年鬓发翻飞,吹得黄鹂羽毛乍起,一溜烟钻进少年怀中。
嗯?
陈小年拉开衣襟看着抖得跟筛糠似的黄鹂鸟直挠头,羊先生不是说这种叫仓庚的鸟,换了毛就不怕冷了吗?
当他再抬头,亦如小鸟一般,身体僵直汗毛乍起!
只见东方突现一条由巨人纠集在一起的黑色长龙,在一点红光引领之下冲破云层,挟风雷之势自少年头顶呼啸而过!
遮天蔽日的“黑龙”刚过,继而一阵狂风袭来,陈小年忙得将背篓护到身前,俯身一刀定入地下稳住身形。
狂风过后细雨扑面,少年人痴痴的望着将天空一分为二的云道,下颌微张,神游万里……
这是梦吗?
咚!
陈小年哎呀一声痛呼,捂上额头的同时看向掉在地上的东西。
一个怪模怪样的,红色面具。
砸挺痛,不是梦!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比房子还高大的人,那他们做衣裳岂不是很费料子?
嗅~嗅~
还有这味道……
雨气中的异样使得陈小年忙得掏出黄鹂鸟,继而又将自身快速摸了一遍,查无异样,这才安下心来。
说是安心,可他又扭来扭去的打量起满是补丁的衣裳。
“哪来的血腥,总不能是天上落的……”
思及此处,陈小年猛地转身,踮起脚向那跨天云道消失的西方望去。
那个方向……
九曲镇!
陈小年一紧手中柴刀,捂着背篓就向镇子奔去,黄鹂刚开始还有些追不上,正当它急得叽喳乱叫之时,少年的步子却缓了下来。
“仓仓啊,你说我在急什么,一镇老小就我一个姓陈的,他们要打要杀是烧是抢,又关我陈小年什么事,对不对?”
仓仓扑打着翅膀,叽叽喳喳不知何意。
不对!
陈小年啪的一拍手!
“我的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