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门掌门张振川,面色黝黑,瘦高个儿,顿时剑眉倒竖,一脚狠狠踏在青玉广场上,喀嚓一声,震开无数的裂纹。雷鸣般地一声怒吼之后,便是劈头盖脸的数落。
“张二封!死胖子,别以为你是内三坊掌墨,便能一手遮天!你要真是替张家着想,真是没忘记自己身上流着张家先祖的血,就不该用这无耻的法子!九渊总掌墨还没死呢,苍河掌墨和二封掌墨也都还在呢,轮不到你这家伙在这里胡作非为,发号施令!你这无耻小人,吃里扒外的奸贼,我张振川头一个不服!”
张大年脸色铁青,气不打一出来。
“张振川,这里可是神木门,你金竹门又算什么东西,竟在此信口雌黄,造谣中伤!你给本座说清楚,什么叫做无耻小人,什么叫吃里扒外……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夫扒了你的皮!”
好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高高在上的碧竹岭三大门巨擎,竟然如此不留情面,吵得不可开交,青玉广场上众弟子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无不忧心忡忡。
大年掌墨的话,听起来其实不无道理的啊,振川掌门为什么要气急败坏地跳出来,岂非成心捣乱?其实名额分配这事,若按往年惯例,遵循门户之见,自然是便宜了金竹门,碧竹门……他们名额虽少,可竞争者也少,压力其实全都在神木门这边的啊。
千万要知道,这可不只是今年的事,下一个五年的名额,也将由此产生!
没错,讲实力才是王道!虽然大家都姓张,可也得讲道理,不以实力为本,对整个碧竹岭张家绝无好处!
神木门弟子顿时怒了,一个个怒气冲天,怨声载道。
“金竹门这帮呆瓜,少添乱了,知不知道,整个碧竹岭张家,都是靠咱神木门撑着的啊!”
“天都塌了,没有拿矮个子去顶的道理,你们能不能懂点事?”
金竹门、碧竹门的少年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神木门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也姓张么,不也每年从我们金竹门、碧竹门把好苗子挖过去的么,大家都是人,你们这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凭什么瞧不起咱们!”
“以前没什么说的,今年,你们到底有几个姓张?现在的神木门就是一群外姓杂毛,还算什么神木门!”
忽然间,一个白胡子老头带着满脸愁容,一言不发,从神木祖师殿匆匆走了出来,到得场中摊开双手,修为散开,双手猛然一合,惊天动地便是一阵炸响,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把争吵中的人群,往后推出一丈有余。
这修为实在是够高的,简直达到了金丹境后期大成,直逼半步元婴的九渊总掌墨,人群惊骇无比。
“这是逸尘大长老!论辈分可是太上长老,连九渊总掌墨也要叫一声师叔的!”
“嘘,安静……且看大长老有什么安排吧!”
人群渐渐平息下来。
逸尘大长老的声音满是沧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冰冷,肃杀之意弥漫,射向张大年和张振川。
“今天当着老夫的面,你们两个,给我把话说清楚!”
张大年和张振川,心中一凛,战战兢兢上前,忙与老者见礼。老者身后迅即汇集了许多前辈宿老,一个个铁青着脸,显见得是对张大年和张振川的互相攻击,动了真怒。事关神木门和碧竹岭张家的前途命运,众人自然是要问个一清二楚的。而且,青山秘境开启在即,如此重要的大事,吵下去也是无用,终须拿出一个众人皆能接受的办法。
“振川掌门,凡事都要讲证据,你有什么理由就说大年掌墨无耻小人,吃里扒外?”
逸尘大长老眼皮一台,目露精光,更是开门见山地问。
张振川一拍胸脯,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