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人居住?”宋伍儿见徐闻萧笑眼盈盈,当不是有心同她打趣,顿生狐疑,好奇得打量着她。
“难不成本应与你同住的秀女出了什么事,暂不能入宫?”
皇宫内向来戒备森严,秀女既被选中断不可无故推脱不来。是以,宋伍儿猜想徐闻萧的伙伴怕是出些意外。
“别胡思乱想了,这届复选共一百三十七位秀女,不缺一人。只不过你闻萧姐姐运气还蛮好,正抽得排签今后只能单居一室。”徐闻萧轻拍着宋伍儿的肩膀,柔声道。
敢情是初选嬷嬷们筛选秀女导致的人数不足,才令徐闻萧身边无伴,不知这般安排对她来讲是幸或不幸。虽然徐闻萧今后于院子中的处境有些尴尬。但以她的性子来说,难得在噪杂的秀女群中寻得清净,也算好事一桩。
“不过我倒没在院内见到城山妹妹,看来她应是被分往邻靠淳秀宫宫墙的院中去了,附近没发现她的踪迹,稍后应会来吧!”
宋伍儿伸长脖子向四方探看的模样落在徐闻萧眼底,她轻笑下好心提醒道,心里也有些微担忧。此刻各院百来号秀女差不多皆在主院内三五成群着有说有笑,眼见嬷嬷们规定的时辰将近,仍不见曲城山到来,稍后很容易被嬷嬷们当众惩罚。
细细想来也颇奇怪,曲城山平素于宫外,每逢同宋伍儿约好地点,总会提前半柱香时辰守候在那边,雷打不动。今日连最不喜起早的宋伍儿都能爬下床赶来,她怎会误了时间。
“伍儿,别胡思乱想了,城山妹妹身手不错、平常也很谨慎,我想应该临时有急事才耽搁了,如果她始终未来,稍后散场时我陪你去院中找她!”
徐闻萧内心其实也颇忧虑,但见身边的宋伍儿已焦急到跺起双脚,忙故作镇定着宽慰她的心神。
“诸位秀女,首度相见今后便由奴婢四人专管训练之事,期间若有人不听我等劝言,有权对诸位进行惩处,还望秀女们不要为自己找寻麻烦。”
宋伍儿二人等待许久仍不见曲城山赶来,倒是把四名身着蓝带花纹衣襟的嬷嬷们盼来,嬷嬷们各自摆出端庄姿态,脚步划一得走到秀女们面前,齐声开口道。
嬷嬷们扫了眼慌乱着排成数列的秀女们,面上不改严肃表情,靠最右边的嬷嬷上前半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先前管事嬷嬷们应当已向你们讲清今后要练习的技能,共为四类,分别由我们四位指导,每日分清晨、下午两个时间段在此等候,秀女们可自主选择今日要学习的东西,最起码要在终选开始时身俱一项独特技能。”嬷嬷见众秀女们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会心一笑,继而道:
“但奴婢要事先提醒你们下,专管宫中礼仪的嬷嬷不时会来淳秀宫将你们带去教授宫中规矩,时间不定但只要她们来到,无论是谁都要放下手中活计随嬷嬷们离去,她们的脾性不佳你们在接受训导时最好不要忤逆得罪她们,否则今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语罢,宋伍儿听见入宫后还有类似其父亲当初为她选来的礼仪嬷嬷,跑来指教众人,顿时垮了脸仿如吃到腥臭的苦胆般,欲哭无泪。
仅在那两位嬷嬷们的调教下度过两日,她已是连府中的小狗都不如,成日遭受棍棒夹击,吃痛连连。现见嬷嬷话中之意,好像接下来的一月时间内日日会来,这不是存心跟她过不去,想教她累死宫中吗?
不行,到时候哪怕要翻墙、爬树,也断不能落在那群魔鬼嬷嬷手中。宋伍儿摇头晃脑得打量起周边院墙,在心内开始默默估量着凭自己的身高能否跳出。
“秀女们现在可以自行在寻找举牌的嬷嬷们挑选一人参加训练,待两个时辰后方可休息!”嬷嬷一声令下,旋即从身后接过个上书“画工”二字放置身前,其余嬷嬷们见状依样画瓢将牌子举起,引秀女择选。
“闻萧,凭你的画技我看让你教这群嬷嬷都绰绰有余,想先在秀女们面前显露一手吗?”
宋伍儿一瞧见那些让人生厌的名词,只觉头痛,回身瞧见徐闻萧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扯住她的袖口偷笑道。
“伍儿,我是不会在复选中作画的,所谓天外有天,万一撞上个精通此道的秀女岂不出糗,这样吧,你想选什么我随你同去!”
令人意外的是,以画工名艳京城的徐闻萧,不假思索得直接回绝宋伍儿的提议,仿佛极怕在皇宫内轻易执笔泼墨。
每年于京城主街举办的名画大会,徐闻萧总是亲身上场,泰然承受从四方赶来的名家审视目光,那般卧虎藏龙之处她从未惧场过,如今怎会在小小宫中左右为难起来。宋伍儿心中讶异,但回想起她前世行事风格,笃定应是有难言之隐,不再深究轻笑着抱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