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关上了门,走入屋内。
床上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消瘦的几乎不成人形。但头发仍旧梳的根根不乱,一双眼睛半睁着望向李心。
“仙长,恕我有疾在身,不能见礼。”男子开口道。
李心拉了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下:“当不得一个仙字,只是初到贵地的一个庙祝罢了。”
“郡守大人精神比我想的要好。”
“呵呵。”姓李的郡守低笑了一声:“小儿辈沉不住气,些许小病,就慌了神,让公子看笑话了。”
李心也笑了笑,也不回话。他知道对一个一个封疆大员来说,不打两句机锋摸底,是进不了正题的。
“外面的声音,我隐约听了几句。我替王大人和钱大人跟您赔罪。”李郡守抱了抱拳。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对我这正四品的郡守也是爱答不理。”李郡守朝李心眨了眨眼。
“不过,这粘杆处确实是我朝极重要的部门。”李郡守继续说道:“神怪之事,民间有些传说,但多数是以讹传讹。”
“做了一地父母官,上任之前都是要到粘杆处走上一遭,了解妖魔神怪之事。到了郡守一级,更是要有两位粘杆处的‘知事’一起上任。”
“到这凤仙郡三年,钱王两位大人斩妖除魔、兢兢业业。若无粘杆处的知事,没有一位父母官能做的下去的。跋扈一些,也是寻常了。”
李心摆摆手,笑道:“不必在意。只是打个招呼,我准备在此地定居,先把事情说开,也省的日后麻烦。”
“哦,说到这。”李郡守道:“我听内子说,公子是流洲人士,怎么走这么远,到炎洲来定居?”
“本来是四处游历,流洲、生洲走了几年,到了贵地,见了一位长辈,就借了他的宝地修行。”
“凤仙郡竟有如此先贤,我从未听过,想必是避世修行的高人。”
李心摇摇头:“我这长辈千年不曾现世,郡守大人不知也是寻常。”
李郡守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千年...我朝至今也不过五百多年...”
“即使是做了几年封疆大吏,听惯了钱王两位大人说些神怪之事,也不敢想这世上有千年不朽的人物。”
李心笑道:“本就走的不是一条道路。食官禄的,注定食不了云霞。”
李郡守听完,沉默了半晌,终于把话题引向了正题:“此番还要劳烦公子,瞧一瞧我这痼疾。”
“本是为此而来。”李心也不像糊弄赵夫人那样把脉,而是问起问题来。
“郡守大人这病发了多久了,平日有何症状,身体哪里不适,是何感觉?”
李郡守一一回答。
待听完了,李心手在袖中暗掐了一个法决,李郡守就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李心运起神通,显化出一本书来,一边翻看一边念叨:“多食、消瘦、易累、眼花...”
翻了半天,李心合上书,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糖尿病,这就好说了。”
不要以为古代人就不会得这种富贵病。李郡守作为封疆大吏,吃的自然不错。长期抗灾导致的精神压力导致激素分泌失调,加上遗传因素,也会让这病找上门来。
李心随手就显化出一针胰岛素扎在李郡守肚子上,又施法掩盖了针眼。
古代人对输液治疗没有概念,中医也少有见血的疗法。顺手遮盖一下,省的让人发现了,往妖魔的方向怀疑。
往李郡守嘴里塞了两片药,李心就起身走出了房门。
赵夫人一直忐忑等在门口,见李心出来,立刻上前问道:“李公子,我家老爷...”
“夫人不必担心,此后每三日到府君庙内诊治,辅以药物,注意饮食,便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