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赵县令厉声喝道,声音在县衙前院回荡,引得周围的衙役们纷纷应声而动,迅速围拢过来。
赵县令的目光在众衙役中扫视一圈。
“李捕头,这几人便交予你押送,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误。”
李捕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晓得了,晓得了,不过大人啊,这种分功劳的美事儿,你不让周歌来参与下?”
周歌,正是县令的外甥。
赵县令看了李捕头一眼,说道:“这种事就不叫他了,我怕他将此事办的砸了锅,免得给燕王殿下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捕头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领命:“大人放心,卑职定当全力以赴,确保人犯安全送达燕王府。”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囚车,心中暗自思量着此行的种种可能。
他知道,将这些人犯送往燕王府,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一项公务,更多的是为了向燕王展示自己的忠诚。
“怪了,”赵县令突然喃喃自语道,“咋没见我那个外甥?按说今日他应当在此协助才是,大概又去饮酒作乐了吧。”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这个外甥,自幼便被他视为己出,虽然平日里有些玩世不恭,但心地却也不坏。
“罢了,不管了,随他去吧。人犯已经送走了,我也得去怡红楼潇洒潇洒。”
此时,赵县令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被燕王接见之事。
“今日,我该去找翠柳,还是去找如烟呢……”
换了身衣服,轻车熟路的乔装打扮了一番,出门而去。
石狮静卧,门楣高耸,燕王府的高贵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囚车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
在这时,王府大门缓缓开启,一队身随行人员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
领头的一位中年男子,走到李捕头面前,停下脚步,目光上下打量了李捕头一番,然后开口问道:“你便是负责押送这批犯人的李捕头吧?”
李捕头连忙拱手行礼,回答道:“正是卑职,李叁见过大人。”
那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目光随即转向囚车。
“囚车既已至此,你便在这里止步吧。这些犯人,自有我们王府的人接手看管。你家县令呢?为何不见他亲自前来?”
李捕头闻言,心中虽有几分意外,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他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话,我家县令因公务繁忙,未能亲自前来,特命卑职代为押送。望大人海涵。”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对赵县令的缺席感到有些不满。
但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护卫上前接管囚车。
“既然如此,你便退下吧。回去告诉你家县令,这些犯人我们会妥善处置,让他不必挂心。”
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
李捕头再次拱手行礼,表示领命。
他转身欲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大人,不知这些犯人将会如何处置?我家县令对此事极为重视,还望大人能告知一二。”
中年男子闻言。
瞪了李捕头一眼。
李捕头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他再次拱手行礼,然后退至一旁,目送着囚车被王府的护卫缓缓推入王府。
随着沉重的囚车缓缓驶入燕王府邸,囚车停稳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匆匆而来,他便是燕王的替身——李慕白。
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囚车内的方向深深地叩首。
“殿下,您受苦了。”
“辛苦了,李百户。”
朱棣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慕白站起身,目光望向那名还愣在原地的中年男子。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楞着干嘛,赶紧将囚车打开。”
与李捕头对接的中年男子突然一拍脑门,脸上露出了懊恼之色。
他急忙上前几步,对李慕白低声说道:“大人,我……我忘了找他要钥匙了!”
朱棣眉头一皱,说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也能忘记?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速速想办法解决。”
中年男子连忙点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急忙转身,向李捕头所在的方向望去,却发现李捕头尚未走远。
他连忙高声喊道:“李捕头,请留步!”
李捕头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中年男子快步上前,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李捕头,实在抱歉,我……我忘了找你要囚车的钥匙了。”
李捕头闻言,脸色骤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在自己的衣襟、腰带乃至靴筒中一阵摸索。
无论他如何翻找,那串理应挂在身上的钥匙却如同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我……我也忘记向县尊讨要钥匙了。”李捕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满脸愧疚地望着那位中年男子。
“你……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捕头,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李捕头低下了头,开口解释道:“大人,是这样的。我在出发前匆匆忙忙地准备,一时疏忽,竟然忘记向县尊讨要囚车的钥匙了。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