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朗得了消息一早就去丁家询问。
丁二娘不敢得罪县衙捕头儿,可再次被追问丁香的死心下很不耐烦。倒不是她冷血而是小女儿即便是客人掐死的可偏偏客人也一起死的,还是一起床上她们娼户人家开门迎客发生这等事情外人只会将责任推在女人身上。丁香死的可怜但丁二娘还是一家子要养实在不愿被这种事一直纠缠。
没奈何严捕头儿亲自登门,只能捧出好茶招待。
严朗问起药丸的事情。
丁二娘连连摇头,苦笑一声:“严爷不是我二娘欺瞒我们家有事会用电助兴的小玩意儿但只是些常见的香粉,放在熏香或者酒水里,顶多催情。这在各家都一样严爷说的药丸,我们家可没有。”
严朗道:“你别一口断定没有,我这儿有确凿消息,你小女儿丁香有这种药丸,还给客人用过。方才我去丁香房里她妆奁抽屉内那个白瓷盒是做什么的?尽管空了,还有药味儿呢。”
丁二娘直皱眉叫屈:“这我实在不知道,要么就是她私下弄的。我唤燕儿来,燕儿是丁香身边的小丫头,丁香又不出门,若真弄了药,燕儿必然知道一些。”
当下叫人传话,不多时一个八九岁小丫头进来,因着胆怯,在门边儿就站住了。
严朗叫来取来那个扁平的白瓷盒,问燕儿:“这东西你可知道?”
燕儿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听香姐儿说,这里面装的是红丸,给男人吃的药。”
“这药从哪儿来的?”严朗问。
“不知道,不过”燕儿犹豫着,说:“可能是谭婆婆带来的。”
“谭婆婆?”
丁二娘忙解释:“谭婆婆是个孤寡婆子,听说她家是做香粉的,只是家里人都死了,她又遭了难,就重操旧业。她做的胭脂香粉十分好,可以依着个人喜好细调,尤其受欢迎。不止我们这边的春风巷,便是群芳楼、怡香阁、翠云院也常出入,我家也用她做的香粉,每月她都会来一次。”
严朗立刻追问:“你另外两个女儿有没有这种红丸?”
“这”要是在之前,丁二娘肯定说没有,但这会儿也不敢断口。
“你去问问,我要实话!”严朗给了退步。
丁二娘忙应诺。
不多时丁二娘回来:“严爷,我问了,她们都说没有。我把话说明白了,她们不敢瞒着。”
“那谭婆婆住在何处?”
丁二娘想了半天,摇头:“不清楚,或许听说过,可忘记了。谭婆婆做的香粉很有名气,她也不开店,只在家里做了,兜售的客人也是我们这类人家。那回见她从对门钱家出来,我正想换香粉,就叫她进来问问。”
没问出来住址,严朗也不着急。
谭婆婆常在青楼进出,定然有人知晓她的底细。
严朗打发人去询问,自己则去了翠云院。
翠云院在一年前也有个客人马上风猝死,陪客的是院内一个叫玉娇的女子。据说这两人十分相好,男人一个月里大半时间都在玉娇这儿,在男人死前,还有传言说要赎玉娇做妾,这对深陷风尘的女子而言,是个很好的出路了。怎知男人突然死了,玉娇被男子妻子使人赎取,没多久自缢身亡,对外说是殉情,实则是被逼死的。
时隔久远,严朗只能寻个跟玉娇关系亲近的探问。
青楼大白天不待客,严朗也没张扬,带着人从后门进去。楼里老鸨也算是有背景靠山,各方打点,但所谓阎王好躲小鬼儿难缠,对于衙门里捕快衙役,不管心里怎么看,嘴上要和气。
老鸨跟严朗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况且严朗也是青楼常客,别看是个捕头儿,却模样英俊气度潇洒,不止楼里的姑娘们,便是老鸨也喜欢见他呀。
才一进门,老鸨丽娘就佯做嗔怒的打趣:“哟,这不是严捕头儿么,什么风把您这位爷给吹来了?别是走错门了?我可听说你近来跟怡香阁的芙蓉姑娘亲热着呢,我们家的铃兰得了消息,眼泪不知流了多少,直埋怨你这个负心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