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江府距离凤临县颇远好在有运河连通,直走水路,便利快捷。
福江府不仅接通运河且本省临海所以当地海货很多。例如信中所提的鲐鲅鱼便是海鱼。这种鱼肉质鲜美,营养价值也很高,但一定要吃新鲜的,否则鱼体中细菌散布到鱼肉内吃了之后便会引起人体不适,产生中毒症状。
严老爷在福江府经商多年或许曾吃过这种鱼,但未必分辨的出来更不会知道自己吃的鱼不新鲜,估计他还以为自己吃的是河鱼。
这次出门穆清彦除了只带了高春还有个叫焦礼的。
焦礼是山庄护院闻寂雪安排的人,知道他要出门就提出跟随。穆清彦猜到是闻寂雪有所嘱咐,何况要出远门,人生地不熟有个懂武的跟着才方便。
陈十六同样带了个护卫,再加上何川。
一行六人,直接坐船。
抵达福江府渡口,正值中午。渡口的繁华热闹不需多说对于他们一行最明显的感受却是气温,凤临深秋天气转凉,这边却像夏季,人们只穿着单衣,偶尔有风吹来,还觉得凉爽。
陈十六兴致勃勃:“我听说这边冬天不下雪,真是难以想象。”
陈十六自小在京城长大,京城的冬天酷寒难耐,哪怕到了开春依旧春寒料峭。陈十六就不喜欢冬天,他怕冷,每每下雪都要把自己裹成一团抱着手炉,所以他也不爱出门,毕竟他也要面子的啊,裹成球出门像什么话。
他们没进城,就在渡口找个客栈住下。
一行几人兵分两路,各自出去打探消息。
穆清彦主要在渡口看各色船只。
渡口的船大大小各式各样都有。其中有一种船扬着大帆,有两个舱室,中舱最宽敞位置最好,后舱略窄,前面是甲板的位置,撑有遮阳棚,且甲板打开底下的空间是船工睡觉的地方。这种船比不得那种华丽的楼船,但租用便宜些,速度不错,适合人少使用,当初严老爷回乡就是租用这样的船。
在渡口的茶摊坐着喝了一壶茶,打听到一些类似的事。
如严老爷那般受骗不是个案,且不局限在福江府,各地行骗者都有,只不过在繁华之地,尤其外地商客众多的地方尤其多。若说严老爷受骗有什么特别,被骗钱财数额巨大是其一,其二,骗子的路数不算新奇,却在细节处下功夫,很耐得住性子,用数月时间织网,将严老爷牢牢束缚其中,直至骗子全数撤退,严老爷寻不见人才发觉受骗。
简而言之,这伙儿骗子事先踩过点儿,策划周密,胆大心细,是老手。
所谓行有行规,哪怕是骗子也分团伙地盘儿,既然敢在福江府做个大案,绝不会无名无姓,只是要打听详细底细就不好说了。骗子们总是骗别人,自己戒心肯定很重,同行间也绝不会真名称呼。
高春跟茶摊老板搭话,倒是问出了严老爷的事儿。
“几位是外地客人?”常年在渡口做生意,自然有一定的眼光,老板四十来岁,看上去一副笑眯眯又很健谈的样子:“你们问的都是旧事了,算一算,两三年前的事了。那个严老爷来福江府做生意,有十来年了,攒下偌大的家财,又没成家,不知多少人给他提人家,他都没点头。那一年他把生意铺子都转给二掌柜,说是要归乡买田置地,做个富家翁。知道的都说呢,他这是要回家娶妻享福了。谁知道,竟是被骗子给盯上了,唉,说来也是可怜。”
“当年的案子没破?”穆清彦故意问道。
“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老板抬手指着渡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公子瞧瞧,每日里多少人进出,一般都是外地商客,若是不入城投宿,路引查的也不严。再者说,既然是骗子,都有手段。能把严老爷家财骗尽,短期内绝不会再来渡口露面,甚至可能各自分了银子四下散了。”
“对那伙儿骗子,衙门就没查出点儿线索?”
“公子既然感兴趣,我就告诉你,我啊,别的不知道,倒是知道当初严老爷租的两条船的来历。”老板压低了声音:“那船啊,也不是骗子买的,是租的。渡口有个渡三爷,他手里大小船只二三十只,专做外租的买卖,骗子的船就是从他手里租的。不过啊,衙门也去问过,没问出什么来。”
“渡三爷?”
“您在渡口随便一问,都知道。”尽管如此,老板却不肯再多说,显然忌讳这个渡三爷。
鉴于渡三爷可能是个地头蛇般的人物,穆清彦让焦礼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