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传旨张璁时,那时他既不是在吏部的清收专班也不是在首辅的理事房,而是一个人在文翠绣坊里喝着茶。这也就是因传旨的太监一时找不着他而来晚的原因。
张璁在乾清宫外站了不大一会,他就远远的看见嘉靖帝的轿鸾从远处走来。张璁因接诏来迟心中胆怯,他是远远地看见嘉靖帝的轿子就跪在了地上,额头也是紧贴地面。
嘉靖帝的轿鸾在张璁的面前停了下来,这里也就是嘉靖帝乾清宫的门前。
嘉靖帝在张璁的“微臣奉旨谨见,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声中走进了乾清宫的御书房,嘉靖帝在孙彬的服侍下在御书案后坐定后才对仍跪在外面的张璁叫道:“张爱卿进见。”
跪在外面的张璁把嘉靖帝的这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往日里这应该是太监传自己进去的,不知今日这一变是为何?这程序省掉了,张璁不知这是福是祸。也容不得张璁过多的思考,他就低着头走进了御书房。
张璁正欲再次给嘉靖帝行礼,嘉靖帝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要总是把对朕的崇敬挂在嘴上,要放在心里,要表现在理事朝政上。”
张璁听嘉靖帝这样说是一愣,他现在是跪下去也不好,不跪下去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得是郁闷地站在那里。
嘉靖帝因为刚才自己心中的那股火苗被灭,正有一股无名火要发。若是刚才张顺妃不抢在嘉靖帝前面说那一通话,嘉靖帝还真有可能自己在那里快活,让张璁在这里傻等着。
嘉靖帝在张顺妃那里面对三个女人没有发出来的火气现在都发到了张璁的身上。
“张爱卿,这税银折清收工作前后进行了一年有余,这第二阶段也是有半年之久了,成效虽有但也是不能无限止的拖下去的吧,否则人人思危,这朝政也无心治理,总是顾此失彼。”
嘉靖帝今日传张璁来原本只是想知道白狗近日的行踪和了解一下张璁后一步的打算,可是没想到因为张璁的迟到,使嘉靖帝有闲惹起了欲火,而且还是那种欲泄而未发的欲火,嘉靖帝也就自然把这一段时日一些官员上的密折之事端了出来。
“皇上,清收税银之事本是从那些涉事官吏中虎口拨牙,难度自是不小,所以也是需要时日的,这事是急不得的好在现在朝廷所急需的银子备齐,户部库银也略有结余。”张璁到底是张璁,能坐上这首辅大臣之位也不是白给的,他的一番话是机锋处处。
先是对自己所做的事的难度叫一番苦,这样自己能克服如此困难而办成的事,就更显得自己的能力其次也是为自己所用时日过长做了一番巧妙的解释和辩解最后又点出现在户部库银的充裕就是自己的功劳。
张璁这话若是放在刚登基时人嘉靖帝是听不出来,但现在的嘉靖帝也是老于世故,更是应用起权术来得心应手,怎可能被张璁这几句话的表面意思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