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之间,忽然燃起一丛篝火。
莫为动作娴熟引燃火堆,随即将现猎的野兔剥皮洗净,抹了些盐巴后,架在火上熏烤起来。
蒋子锐喂了骆驼,回到火堆边坐下,见辛萍抱着膝盖沉思,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篝火,也沉默起来。
“师兄,你说我爹改良过本门心法?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辛萍忽然问起日间莫为所说的话,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莫为翻动穿着野兔的铁尺,拎起水壶喝了口水,缓缓盖好木塞,这才轻声说道:“不敢相信是吧?师父二十出头就改良本门心法了,他是自己练着练着觉得似乎这样效率更高些,于是就改了……”
他眼中泛起孺慕之情,不少人说过自己是天才,莫为心里却明白,比起自己的师父,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辛萍瞪大双眼,半晌才道:“自己练着练着就……”
见小师妹仍是无法相信,莫为摇头笑道:“不要不信,不然你以为世上那些武功心法都是怎么来的?难道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就算是,那老祖宗们不也是人么?凭什么他们能创制武功心法,我们就不能?”
辛萍仍旧懵懵懂懂,蒋子锐却有些豁然开朗之感,一旁轻声说道:“这么说来……这么说来……”
莫为自顾言道:“不光心法,剑法和刀法,师父都有所改良,只是我看你俩用剑,大概都是师娘教的,怕是只学到了师父武功的一点皮毛,这一路上我慢慢教给你们,以后光大师门,还要靠你们……”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莫为又道:“之前说到内功修炼,来不得半点取巧,其实对也不对,因为这里面,还是能取巧的。”
辛萍蒋子锐被他话语吸引,俱都凑过身来倾听,莫为却不再说,举起铁尺一人扯了一支兔腿,自己也扯了一支,边吃边道:“子锐每日修炼半个时辰,已是常人水准,日积月累之下,假以时日自然功力精深……
“可是若要每日修炼一个时辰呢?两个时辰呢?”
听他如此问起,蒋子锐咽下口中兔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想多练一会儿,只是……只是稍微时间久了,便会心绪烦乱不安,很想大喊大叫,就不敢再练了……”
莫为轻轻点头,随即看向辛萍。
少女被他看得心虚,低头说道:“我倒是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觉得……觉得还是睡觉来得舒服些……”
莫为轻轻瞪了她一眼,这才说道:“子锐说的就是心魔。心魔从何而来无从知晓,以我的经验,习练内功乃是逆天所为,天地之间自有一番规律,让我们不能轻易成功。
“如何破除心魔,我也无从说起,我当初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这般圆融心境,只怕你们也无法一一照搬,只是萍师妹,你一定也要像子锐一样,每日刻苦勤练,千万不要觉得差一天两天没什么,多一刻少一刻无所谓,要知道日积月累之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噢!”辛萍嘟着嘴,有些不情不愿答应了一声。
蒋子锐几口吃掉手中兔腿,好奇问道:“师兄,那你一天能修炼几个时辰?”
莫为见他吃得意犹未尽,便将最后一支兔腿扯下来递给蒋子锐,随意说道:“我啊,除了打架睡觉上厕所,还有吃饭说话之外,我就都在练功……”
“啊?那……那岂不是……”蒋子锐惊讶无比,这么一算,师兄的功力岂不是深不可测?
辛萍也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莫为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莫为轻轻摇头,笑着说道:“没你们想的那么离谱……”他随手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划出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圆圈,“这是我专心修炼时每个时辰所得,这是我平常分心修炼时所得,小是小了些,不过聊胜于无吧?”
辛萍看了眼蒋子锐,无比崇敬对莫为说道:“就这样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为轻轻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能做到……”
看着师弟师妹一脸失望,他笑了笑说道:“我会慢慢体悟,争取早日发现其中关键,到时候你们中兴师门,也能用得上……”
听他又一次说起由两人中兴师门之事,辛萍不禁好奇问道:“大师兄,中兴师门要靠你才对,为什么总说靠我们两个呀!”
莫为抬手就要去摩挲辛萍头发,忽而见少女俏脸一红,这才察觉不对收回手来,他笑笑摇头不语,显然不想说出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