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依云怎么还没回来”
看着天上几点星子已经冒出来,缃帙琢磨,难道真的事有蹊跷?
“云缃帙,过来。”
“怎么。”
“过来看。”
君烨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缃帙凑过去看,那块泥土倒是比其他地方湿润。
“这?”
“她定是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这儿了。”
“凭这一点,不足以断定什么吧?”
缃帙唏嘘不已,又听他说道,“一般院里的花圃各地,都会有花匠在早晨打理、浇水,如今都几更了,这块地方还较其余的地方湿润,如果不是淋了什么东西,又是什么?”
听着他的推论,缃帙开始思考起来。这个院子平常只有鲜少的人来,像他这样说的话,依云还真是有些可疑。
“那这瓶子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
“得了吧,就是个普通不过的东西,被你说得这般玄乎。”
“给她的房间也不柜子桌子什么都有。你告诉我,若是平常之物,为何要藏在枕头下面?”
听到这,缃帙不再反驳。她的心绪复杂,始终不敢相信依云不像是那种人。再说,她图什么?
“等她回来再说吧。”
“但愿她真的没做这些,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缃帙却知道他隐藏的意思。
君烨走后,缃帙简单洗漱一番,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放松了不少。
窗外树影参差,在夜晚如鬼魅般。凉风习习,这个场景倒真是很适合睡觉!
眼皮慢慢变得沉重,缃帙渐渐睡了过去。
破空之声传来,她下意识起身一躲,随后一枚飞镖射入,插在了窗台处。
镖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缃帙轻舒一口气,差点儿她的小命就没了!
取过飞镖一看,她的脸差点没黑完。
随手披了件衣服出去,一个人正躲藏在树梢间,缃帙冷声道,“在哪儿干嘛,下来。”
树上一阵晃动,摇落了几片叶子。
“一”
瞬时,一个男子跃下,不偏不倚地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些许尴尬。
“好久不见。”
“不见你个头啊!你倒是好意思来!”
一脚踢在他小腿上,陵章痛呼,“哎呦,下手可真狠!”
“疼是吧?可还是不能解我心头之气!你们两个没良心的,都不来找我。”
“我们可是被迫的,要怪,你就怪师父!”
“我还纳闷儿呢,说什么让君璟赴宴,根本就是借口吧!”
她知道了?
想起那天她在林中遭到的追杀,陵章就一阵心惊。若是她知道是他们的计,那么他今晚多半是躺着回去了。
“师父呢!他怎么不敢来?”
“说起师父,我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被那个女人牵制住?”
“哪个女人?”
陵章又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不过省略了引她出府的事。
“蜜儿?怎么那么耳熟呢”
“反正,我这些天可是要多惨有多惨,一边想着怎么来找你不被她发现,一边被生活的穷困所折磨。”
他瘪着嘴,身上衣衫已有些脏,再看他那潦倒的模样,缃帙不觉笑出了声。
“谁让你当初也有事瞒着我呢,这不是报应来了吗?”
“哪有你这样数落人的?你可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那陵妍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不说陵妍还好,一出口,他当场就泪崩了,一把抱住缃帙,在她的肩头哭诉,“你可别说了,陵妍那个小兔崽子,硬是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那个吃人的勾栏院啊!”
她的身体僵住,从未发现陵章还有这种特性!
“偏偏我还被那女人管住,她整日把我锁着,没有一点人身自由,简直跟蹲大牢一样!
好不容易跑了出来,那天你还不在,我只能一个人流落街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死在街上也没人管”
“够了啊,把鼻涕往我身上擦,过分了!”
陵章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一副不肯松手的样子,“缃帙,我太需要被关爱了,师父不要我,妹妹也不要我,你不能再赶我走了!”
“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话,不好意思,门在那边。”
他吸了吸鼻子,松开手,眼红红的,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虽然平常跟他插科打诨,看他不顺眼,可是看得出他这段日子过得的确不怎么好,缃帙拿袖子给他抹着眼泪。细声说,“早些来找我不就好了吗,如今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