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某看来,师叔与我那弃徒令狐冲如出一辙。说得好听叫放荡不羁爱自由,说得难听便是张扬轻浮、无城府无谋略,难堪大任!”
周瑜说话毫不客气。
令狐冲可以当大侠,且人人都喜爱他。
但若让他做华山掌门,那八成是一场灾难。
别的暂且不提,就说田伯光。
一个作恶多端的采花淫贼,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正道人人得而诛之,剥皮抽筋都不为过。
而令狐冲,居然因为谈得来就称兄道弟?
继而违抗师命。
还有立场和原则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说得好听罢了,华山剑宗与气宗有血海深仇。”
风清扬被怼得短暂的错愕后,开始反击:“老夫若真为剑宗培养几个高手,恐怕你岳掌门早就坐立难安了。
“风师叔此话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周瑜一副高风亮节、忧心忡忡的样子,诚恳道:“剑宗气宗本为一家,昔日之祸已经过去,对错也不必再分辩。如今华山派强敌环伺,我意让二宗放下过往恩怨,合并共渡难关,不知风师叔意下如何?”
“你之意只怕是在图谋老夫的独孤九剑吧?”
风清扬嘴下依旧丝毫不留情面,他对岳不群的偏见根本不可能改变。
“独孤九剑对华山派很重要,但对岳某而言却未必。”
周瑜负手踱步,掌门风采一展无遗:“风师叔若不信,我们可以比试一场,若师侄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便请风师叔重归宗门。即便风师叔不愿,也当将独孤九剑剑谱留下,以供华山弟子中的佼佼者参悟。”
“你要与老夫比武?”
风清扬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所创的参差剑法吗?”
“参差剑固然集华山气宗剑法之大成,但与风师叔的独孤九剑相比还力有未逮,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山风轻拂,周瑜衣袂飘扬,越发衬托得气度非凡:“除了参差剑外,晚辈还以毕生所学创出一门刹那剑法,请风师叔指教!”
“刹那?”
风清扬咀嚼这个词,莫名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意境,神色不由肃然。
“比武应当公平,若老夫输了,便给你独孤九剑剑谱,若你输了,又该如何?”
周瑜昂然回道:“岳某辞去华山掌门之位,新掌门由风师叔指认,晚辈绝无半句怨言!”
“师父!”
“师兄……”
众弟子和宁中则闻言,无不面色焦急想要阻止。
人的名,树的影。
风清扬即便已经隐居几十年,在江湖中依旧威名赫赫。
“无妨。”
周瑜摆了摆手,阻止众人再言。
此战,他意已决,势在必行。
“也罢。”
风清扬轻叹一声,洒然道:“华山剑宗与气宗延绵数十年的恩怨,今日便在你我手中做个了结。”
其实,他表面上冷言冷语,内心之中对周瑜的一番话却有不小的触动。
身为华山弟子,他对师门又岂会完全没有感情?
眼看着华山派沉沦数十年,连嵩山派这种当年的小角色都能骑到头上作威作福。
说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骗人的。
只不过碍于剑宗和气宗的仇怨,他这些年选择避世隐居。
如今周瑜想主导剑宗和气宗放下恩怨,携手并进,甚至肯以掌门之位作为赌注以身入局。
风清扬若还拒绝,难免愧对师门。
“请风师叔赐教!”
周瑜从宁中则手中接过佩剑,与风清扬在悬崖平台上相对而立。
“独孤九剑破剑式可破天下剑法。”
风清扬从松树上截了一根三尺长的树枝,削叶为剑:“想胜我,便得有老夫破不了的剑法,你的刹那行吗?”
“刹那,共有九式。第一式,可于刹那之间拔剑出鞘,割敌咽喉而后归剑入鞘。第二式,刹那间可出两剑……及至第九式便是弹指九剑!”
周瑜一边凝聚精气神,一边说道:“风师叔的独孤九剑出神入化,弟子便不用前面八式献丑了,直接以第九式一招定输赢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