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褚亦醒来，看到楚儿在收拾房间。他坐起来，感到头疼不已。

他用手按住太阳穴，想想昨天的事情，依稀记得和楚儿在院子里喝酒读诗，自己说了很多话，其他的事情就记不清了。

楚儿走过来，温柔道:“公子，你醒啦？头痛吗？”

褚亦道:“楚儿，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这……”楚儿脸一红，“公子喝多了酒说了好多胡话，奴婢便扶公子回房间休息了。”

褚亦看到楚儿娇羞的样子，心头一动。他擦了擦眼睛，恍惚间觉得眼前的楚儿有点像郗颜。他再看看楚儿红红的脸颊，心想昨天自己大醉的时候，一定把楚儿认成了郗颜，说了些胡话。他想到这里脸也红了。

楚儿看看褚亦泛红的俊郎的脸庞，心如小鹿乱撞。她故作平静地说:“公子头痛，再睡一会吧。”

“呃……好。”

“奴婢告退。”

褚亦看着楚儿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一阵香风吹过。

他忽然间觉得楚儿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她虽然是个丫环，但是俊俏温柔，又略懂诗书，深明大义。其他的丫环不是蠢笨狭隘，就是虚荣假意。像楚儿这样的丫环可以说是清新脱俗了。

他不禁想到了郗曼和郗颜，她们和楚儿一样，身份低微，但是素心尚在，惹人怜爱。虽然楚儿比不上她们貌美心细，但现在她们二人都离自己而去，楚儿的存在就显得弥足珍贵了。特别是和赵纯熙比起来，楚儿的心地和智慧真是太难得了。

一想到这里，褚亦不禁有些无奈。赵纯熙的家世那么显赫，却并没有把她塑造成为一个自己理想的女性。

他再回想昨晚醉酒之前的事情。他想起，楚儿说，自己对赵纯熙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知道楚儿聪明伶俐，是自己的知己，因此他相信楚儿的话。

他又想起自己昨晚说了很多赵纯熙的坏话，楚儿都耐心地劝自己谅解赵纯熙。楚儿说天下没有完美的伴侣，都是要慢慢磨合的，自己和赵纯熙需要的是时间。

他叹了一口气。

酒后吐真言，他知道自己昨天说的不是气话。他心里对赵纯熙的看法已经改变了，即使表面上，他和她还是情侣，也没有发生大的争吵。

她今天会来找自己吗？他突然想。他想起昨天告诉她今天不要来找他，这才安心地躺了下来。他揉揉太阳穴，心想，比起和赵纯熙见面，自己更愿意和楚儿说说话。

…………

又过了一天，褚亦安逸地在家处理政务，在院子里观鱼赏花。

到了下午，赵纯熙和丫环绫儿来到褚府。褚府听到赵纯熙来了，无动于衷。他继续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赵纯熙从马车上下来，在绫儿的搀扶下，走在褚府的入厅大道上。褚成和几个小厮走过来，恭敬地行礼道:“赵小姐。”

她看了看褚成，心想褚亦怎么没来接自己。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冷冷地走开了。褚成痴痴地看着她走远，然后才往自己院子走。

赵纯熙走到褚亦的院子门口，只见楚儿和几个丫环候在那里:“赵小姐。”

她看了看楚儿，不满地说:“怎么又是你们几个，褚哥……褚公子呢。”

楚儿抬头道:“赵小姐，褚公子在书房。”

赵纯熙看着楚儿水灵灵的脸，莫名地生气:“褚公子在书房干嘛呢？”

“公子在书房读孟轩的诗。”

“又是读诗？”赵纯熙敏锐地说，“你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

楚儿慌忙道:“我叫楚儿，是褚公子的贴身大丫环。”

“这么说，这褚府最了解褚公子的人，就是你了。”赵纯熙扫视着楚儿，“你连他读什么诗都知道，应该很得他的赏识吧？”

“赵小姐，我只是他的丫环，服侍他的起居饮食，没有赏识之说。”楚儿认真地说。

赵纯熙看楚儿理直气壮的样子十分不快，冷笑一声，用肩膀撞开楚儿往里走。楚儿肩上一阵疼痛，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她不敢出声，只能和其他丫环一起向赵纯熙的背影行礼。

赵纯熙快步来到书房，绕过屏风，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桌前的褚亦。

褚亦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的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