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莫要油嘴滑舌的,还是说正事吧。”
秦月华娇笑着摆摆手,状似嗔怪,眼角的笑纹却更深了。
“把今日你在库房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与我听。”
“诺。”
李星衍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神态间竟有几分说书先生的味道,逗得秦月华和明春又是掩口轻笑。
紧接着,他便声情并茂地将今日库房内发生的种种,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
从初遇王武鳞的刁难,到巧舌如簧地对答,再到痛殴王武鳞出气,最后与朱文焱斗法。
【虽然说全程躲闪,但好歹这场没打完不是?算平局吧。】
他说到激动处,言辞间颇有几分唾沫横飞的架势,将王武鳞的狼狈刻画得入木三分。
说到朱文焱时,李星衍则是对他的强大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将其比作洪水猛兽,自己则是草芥蝼蚁,全靠夫人的恩典庇佑和明春及时出手,才得以在朱文焱的魔爪下死里逃生。
期间还不时抖几句机灵,说上几句插科打诨的话。
秦月华和明春听得都忍俊不禁。
“噗嗤。”秦月华银牙微露,眉眼弯弯。
“你小子倒是能说会道,伶牙俐齿,机灵的很。若是不在洪府,当个说书先生,只怕你那一张利嘴就能哄得满堂彩呢。”
“嘿嘿。”李星衍讪笑一声,伸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眼珠骨碌一转,道:
“夫人谬赞了。要说说书逗人开心,小人哪有这个本事啊。不过呢,小人要是真有这个机会,倒也不是不行。”
“一则呢,给夫人说书解闷,让您乐呵乐呵,二则嘛,勤学苦练,替您分忧解难。这般一举两得的美差,小人求之不得啊。”
“你啊,当真是小嘴抹了蜜,说的我心里是美滋滋。”
秦月华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李星衍一眼。
随即,她收敛了笑意,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她微微挪动纤腰玉股,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坐姿。
明春会意,端上一盏香茶,恭敬地奉于秦月华手边。
秦月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但见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她将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星衍啊,你为人机警聪慧,应该也猜到了我这次差你去王武鳞那儿讨要新衣的缘由。”
“如今我洪家虽然强盛,在这天罗城的方圆数千里都算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族,但也正因如此,深遭城主府忌惮,城内的其他豪门大族也是纷纷联盟,同气连枝,抵御洪家。”
“而这偌大的洪府,家大业大,门客家兵无数,看似一团和气,上下一心,实则派系林立,各自为政。“
“若是有外敌侵犯,倒也罢了,大家尚且能一致对外;但没外敌的时候,却是各怀心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说到这里,秦月华微微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却又很快收敛。
她望向李星衍,意味深长地说道:“那王武鳞和朱文焱,都是洪府三爷洪天雄的心腹。”
“而那洪天雄,素来与我不和,对家主之位,更是虎视眈眈,觊觎已久。”
“此番,你得罪了他的人,也就等于,得罪了他洪天雄。”
闻言,李星衍神色不改,躬身抱拳,正色道:“小人李星衍,能有今日,全仰仗夫人您的提携栽培之恩。您的恩情,小人毕生难忘。”
“夫人的敌人,便是小人的敌人!夫人所忧,便是小人所忧!“
“小人虽然身在洪府,却只效忠一人。不论洪府内外,有任何人胆敢冒犯夫人,小人必定誓死效力,为您除奸驱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星衍说这番话时,语气坚定,眼神炯炯,透出一股子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决绝和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