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临安城已经渐渐的远去了,远郊出现了大片大片已经收割完的稻田。此时天高云淡,远处山峦重重,青山依然叠翠,却也有个别的山顶已经黄红一片。
当大队人马在路过一个湖泊时,凌光亮忽然下令止住了神勇军的前行。因为这是赵旋第一次行军,所以他也没有瞎做指挥,以为只是例行休息,也没有在意。
赵旋正在饮马,蒋虎忽然打马找了过来,问道:“赵统制,我们要在这里宿营吗?”赵旋一愣,看了看天色还大亮。蒋虎道:“我看到旁边的一部人马已经有人拿出了毯子,好像要露营了。”说完了话,蒋虎便不再停留,拱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赵旋牵过马匹,正要上马前去查看,曹恒也跑了过来说道:“赵统制,五部已经有人在生火了做饭了,似乎要在此扎营。”赵旋这次感觉到不对,自己不下令,部队怎能擅自扎营?连忙曹恒把凌光亮找来。
很快凌光亮就到了,见到赵旋拱手道:“赵统制找我有何吩咐?”赵旋问道:“我们不是暂时休息吗,我怎么看到兵士有宿营的迹象?”凌光亮假装惊讶的说:“赵统制,难道现在还不扎营吗?”
赵旋闻言怒道:“神勇军扎营为何我不道,我才是这神勇军谁是带队之人!”凌光亮委屈道:“我当然知道这神勇军是赵统制率领的,我只是辅助赵统制。不过赵统制决定不带民夫后勤,那么前方就没有人为我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了。如果天黑了,我担心神勇军会有麻烦。”
赵旋没有过领兵带队的经验,凌光亮的话竟然让他一时无从反驳。凌光亮见状更加的得意,假装诚恳的道:“赵统制,你原来是钓鱼城守城的将军,不熟悉行军,而我神勇军却惯于四处征战,对于行军自然更熟悉些,所以我才下令在这里提前安营扎寨的。”
赵旋自然不会相信凌光亮的话,但是自己又找不出问题来,只得道:“天色还大亮,为何不能在前方扎营?”凌光明道:“此处我以前行军走过,比较熟悉,前方具体是怎样却是不知。若是天黑了,我担心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宿营。相信赵统制知道兵法上说过的不可入险地。”
赵旋怒道:“凌统制这话就说错了,这是离鄂州前线还远着呢,还是在我大宋的土地上,哪里来的险地”?凌光明此时也感觉到了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多余了,低头道:“如果赵统制觉得不妥,我马上命令他们继续前进就是了。”
赵旋虽然只拥有前世的记忆,但想来就如同凌光亮所言,自己的这个躯体以前也只是个钓鱼城守将,恐怕真没有带兵出征的经验。 现在马山部和李峰部已经开始扎营了,如果自己强令前行,必然会引起兵士的不满。
想到这里,赵旋只得令曹恒传下令去,让其余各部也在此处扎营。然后才对凌光亮冷冷的说道: “下一次如果需要宿营,提前报告于我,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擅自做主。”
凌光亮见赵旋不得不在此扎营,心中更是得意。听到赵旋这么说,恭敬的回道:“我记住了,下次如果扎营,一定提前报知赵统制。”说完刚想要离开,赵旋又喊住了他,说道:“不止是扎营的事情,神勇军的一切行动部署,你都不可擅自替我发号施令,你记住了吗?”
凌光亮的脸色一沉,但是却不敢反驳,只得道:“属下知道了。”赵旋这才道:“今日一部和五部的人马宿营的最早,今夜就从这两部人中抽调人手,安排夜间的巡查守卫,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所谓的扎营,其实赵旋他们根本没有帐篷。因为赵旋本没有经验,又没有带后勤,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重大的失误。好在南方的天气还不是很冷,赵旋又采纳了余哈的建议,让神勇军每人都带了毯子,也就只能这样凑活一宿了。
当夜,赵旋带着护卫围着驻地转了一圈,最后坐在篝火前,陷入了沉思。赵旋想了很多,他很清楚,虽然自己打乱了原来神勇军各部的建制,可是如果不除掉凌光亮和他的心腹,自己很难完全掌握这支部队。
赵旋在前世,虽然也没少打架,可是杀人这事,他却连想都没有想过。他有些犹豫,毕竟凌光亮还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大的威胁,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即除掉这个隐患?此刻赵旋感觉自己参加了一场鸿门宴,自己是项羽,而凌光明则是刘邦。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项羽兵败垓下之后自刎的虞姬,又想到了贾欣笑那甜美的笑脸......
第二天一早,赵旋早早的就起来了,命人吹响号角,蒋虎、刘远彪、王海三部很快就集合好了队伍。但是马山和李峰带领的一部和五部,队伍的集合却是慢慢腾腾的,很久才集合完毕。
赵旋立即命人把马山和李峰喊了过来,赵旋厉声问道:“你们这两部是怎么了,为何集合要用这么久?”两人见赵旋发火了,也是有些胆怯,支支吾吾的说一些太劳累了、起来的晚了等理由。凌光亮见状上前解释道:“赵统制,他们两部昨夜轮流守夜,起的晚些也可以理解,我们也要多多体谅下属。”
赵旋听了凌光亮的话,点了点他,这才对马山和李峰二人喝道:“既然凌统制替你们说情,又念你们是初犯,我就暂且饶你们一次,如果还敢再犯,一人领十鞭子的军法。”
赵旋的这话一出,包括赵旋的亲信曹恒在内的众将士都愣了。因为赵旋的这个处罚也太轻了,不但起不到警示的作用,反而更像是纵容了。马山和李峰二人听了却是欢喜不已,而凌光亮更是欣喜,心道:“这赵旋定然是没有带队经验,担心处罚太重引起兵变,哼,慈不掌兵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