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祖扭头看向了赵旋,赵旋微微点了点头。他是现代人穿越到南宋的,自然不习惯古代的连坐。马光祖沉声道:“好,那我就答应你,只要你肯如实的交待,绝不会牵连到你的家人。还不快速速招来!”
此时的凌光明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促不安,甚至都有逃跑的冲动,好在他知道自己也跑不出去。凌光明思来想去,自从丁大全被贬后,自己自保都困难,根本就没有谋划过针对赵旋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此事也牵扯不到自己,这才强行镇定了下来。
楚天云原原本本的交代了自己半夜被赵由贵叫去,以及今天上三台山的详细经过。最后拱手道:“马知府、赵龙图,我只是受赵由贵所托,去三台山走了一趟。从头到尾,我以及巡检司人员并无一人参与此事,更没有任何行刺赵龙图的企图,还望两位大人明鉴啊!”
马光祖听完后怒道:“楚天云,你糊涂啊!巡检司乃是朝廷公器,岂能公器私用!而你不但公器私用,还为不法之徒撑腰站台,致使他们愈加的猖狂,以至于胆敢围攻赵龙图,这都是因为你的擅自主张造成的!”
楚天云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但是听到马光祖把孙资等人行刺赵旋的话改成了围攻赵旋,而且承认了自己并未参与围攻,心下也多少的安稳了一些。他拱手道:“马知府、赵龙图,下官知错了,愿意接受惩罚。”
马光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很快就有衙役把楚天云带了下去。马光祖眉头紧锁,低下头去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也没有说话,赵旋实在忍不住了,小声的说道:“马知府,马知府。”见马光祖总算是抬起了头来,这才问道:“那个赵由贵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可以随意的使唤厢官?”
马光祖摇了摇头,对赵旋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跟赵龙图详细的解释。”然后对两边的衙役吩咐道:“把杨捕头给我喊来。”很快杨捕头领命前来,他拱手道:“知府大人有何吩咐?”马光祖问道:“审讯的如何了,巡检司的人怎么说的?”杨捕头回答道:“审讯的倒是也顺利,两个押铺已经很顺利的讲述了案情,但是其他人员还在审讯之中。”
马光祖问道:“押铺怎么说的?”杨捕头道:“两人的口供倒是一致,说他们只是去三台山走了一遭,并没有做什么,只到看到孙资等人被.......”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旋。马光祖脸色一沉,厉声道:“继续说下去。”
杨捕头这才道:“只是看到孙资等人被赵龙图带人砍翻在地,这才抽出刀来前去制止。他们一直强调当时由于距离比较远,并不知道带头砍人的是赵龙图等人。”马光祖接着问道:“那押铺有没有交待他们为何会前往三台山?”杨捕头回答道:“他们说是接到楚厢官的命令前去的,开始他们也并不知道前往的目的地是哪里。直到出了临安城,一个押铺还问了楚厢官一嘴,说怎么出城了?但是见楚厢官脸色阴沉,并没有回话,因而他也就没有敢再追问下去。”
马光祖思考了片刻,下令道:“把袭击赵龙图的歹人带上来吧。”杨捕头道:“大人,一共有十七名歹徒,当场被砍死了八人,要把剩下的九人全部带上来吗?”
马光祖看了赵旋一眼,回答道:“先把死人抬到二堂的中央,然后再带其余的人犯。”赵旋不明白马光祖为什么看自己,心中暗道:“难不成是对自己杀人太多有意见,要找自己麻烦?我这可是自卫反击啊!”
一具具死状惨烈的尸首,被衙役们陆续的抬了上来。然后他们忙着拼接残肢断臂,还把一颗头颅安置到一具无头死尸之上,这才退回两旁。八具尸体就这么浑身血迹的仰面朝天躺着,一时之间二堂内血腥之气弥漫。
马光祖起身,亲自走到了尸体旁边,一具具的仔细查看,甚至还伸手摆弄了一下那具被砍掉的头颅。赵旋心下不解,暗道马光祖难道还有这么不同凡响的爱好?不久之后,马光祖抬起头来,问杨捕头道:“仵作看过了吗,他们是怎么死的?”杨捕头回答道:“回禀知府大人,已经请仵作查验过了,大多数的人是被命中要害而死,只有那个断了胳膊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们皆是死于外伤。”
马光祖点了点头,拿了一块布子擦了擦手,这才重新入座。他忽然冲着旁边的赵旋一笑,可把赵旋给吓了一跳,幸好马光祖随后说道:“早就听闻赵龙图治军有方,手下将士皆英勇善战,刚刚我到了这些尸首,这才相信传言不虚啊。”原来马光祖虽是文官,却是坚决的主战派,因而对赵旋是颇有好感的。但是对赵旋的征战能力却是半信半疑,直到此时,再也不疑有他了。
赵旋笑道:“马知府谬赞了,这些地痞流氓跟蒙古的骑兵比起来,简直就不堪一击。现在的这个状况,我还是留了手呢。”
很快,一众地痞也被带到了二堂之中,当他们再次看到地上同伴们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时,每个人都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分。有的甚至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正在此时,马光祖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呔,尔等胆大妄为之徒,竟敢刺杀赵龙图,你们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难道你们就不怕死吗?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
二堂内顿时一片嘈杂,堂下的地痞们纷纷哭嚎着大喊冤枉。其中一个地痞哭喊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对面的是赵龙图啊!我们只想混口饭吃,敲诈些钱财而已,哪里敢刺杀朝廷命官呢?大人明鉴啊!”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表示他们并无杀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