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谋执导了他人生第一部电影。
也许是他人生最后一部电影,退学风险和兄弟蒙难,他选择了救兄弟。
计划实施前,张一谋苦中作乐,模仿着课本上的电影导演,捏着不存在的话筒,饱含情绪,甚至,哽咽地:“各单位准备完毕……”
张丰毅、方舒、沈丹萍、李芍红、顾常卫也是心情沉重。
张铁霖唉声叹气,他后悔趟这趟浑水了,更后悔没有听取陈慨歌的忠告。
陈慨歌和姜朝阳斗法,作为一条无辜被牵连的池鱼,他找谁说理去,得赶紧找机会溜走。
张铁霖一个劲催促道:“红姐,意谋,咱们能耽搁,朝阳他耽搁吗?就甭煽情了,赶紧的吧!”
“张铁霖,你闭嘴吧你。”
顾常卫鄙夷瞧一眼张铁霖,转头对着沈丹萍道:“沈丹萍,你要是找这种小白脸谈恋爱,我特么看不起你,啐,还不如找条狗,他能干点啥啊,废物点心。”
“顾常卫,你怎么说话呢,你在丹萍面前瞎说什么……”张铁霖急了。
“瞎说?哼!说找你不如找条狗!咋滴,你瞅我干甚,想干仗?来啊,草你大爷,我顾常卫干不赢陈慨歌,我特么还干不赢你,怂包!”
张铁霖气得双腿直发抖,愤怒瞪着顾常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这时。
沈单萍失望的瞥了眼张铁霖,轻轻叹气道:“常喟,张铁霖,你们不要闹了,有什么事等出去再说吧,意谋,你继续。”
张一谋冷漠看了眼张铁霖:“各单位准备完毕……A!”
方舒饰演方舒。
她是北电表演系,憋着气做了几十个深蹲,累得虚弱躺在地上,呼吸急促,汗如雨下,突发恶疾的模样。
顾常卫、张丰毅一前一后抬着她。
张一谋躲在门后,扯着毛衣蒙住鼻子嘴巴,沈丹萍用力拍门,神情惊慌,大声冲着外面喊:“来人啊!有没有人!有人晕厥了!有人晕厥了!快来人啊!”
屋子里的喊声,惊到外面资料馆的工作人员,他们拿着钥匙急忙赶来,开了门,朝着屋子里瞅,看到一个女同学脸色血红躺在地上,虚弱的脸蛋儿全是汗。
顿时吓得半死,手足无措地:“她怎么了,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嘛,就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怎么就变得这样……”
李芍红挺身上前,打断工作人员,急地道:“同志,不要再说了,她有哮喘,我们现在要送她去医院。”
“可是……”工作人员神情迟疑。
“同志!人命关天!没有什么可是的!她要是死了!你能负责吗?你们电影资料馆能负责吗!”李芍红义正言辞的质问。
工作人员神情迟疑,拿不定主意。
这时。
顾常卫、张丰毅抬着方舒朝着外面冲,边冲顾常卫边扯着嗓子大喊:“资料馆逼死北电学生了!资料馆逼死北电学生了!”
“唉!”工作人员吓得直哆嗦,这话不能乱喊啊,谁能担责?谁敢担责!
他赶紧制止道:“同志!你不要大喊大叫!我现在就通知同事安排推车!你们赶紧把她抬到资料馆门口!”
张一谋趁着兵荒马乱,瞅准时机,撒腿就跑,准备回北电搬救兵。
李芍红悄悄脱离大部队,搜索着姜朝阳的踪迹。
经过北电这么一闹。
华夏电影资料馆算是彻底热闹了,几十人冲到过道看热闹,朱琳也在里面,她看到北电的人抬着病人,好像说是哮喘发作。
她是医学生,治病救人是本职工作。
没有丝毫犹豫,朱琳脱离人群跟着顾常卫,张丰毅一路小跑,连忙说道:“我是医学院的,你们不要跑那么快,病人会支撑不住的……”
“她哮喘发作多久了?以前有没有相应病史,你们慢些,这样会害死她的!”
她脸色焦急。
可是没有相应的急救工具,她也只能进行简单的体测检查。
朱琳伸手抚摸方舒脸颊,病人脸颊烫得吓人,她心猛地一沉,又摸病人脉搏,脉搏也非常急促。
这时。
她把手放在方舒额头,方舒怕痒,没有憋住,虚弱紧闭的双眼豁地睁开,嘴里咯吱咯吱笑。
“……”
朱琳神情傻傻的,她学医十几年,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自己什么都没做,病……病人她就好了?
顾常卫心一惊,唯恐露馅,看清朱琳的长相,他眼睛都看直了,北电美女如云,方舒文雅,沈丹萍清媚,李芍红孤傲……
跟眼前的姑娘一比,都黯然失色了!
她齐耳短发,不施粉黛,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气质明媚大气,服饰简单优雅,就连吃惊的迷糊表情,也别有一番风情。
顾常卫深得姜朝阳真传,看美女首先看眼睛,如果美女没有在看你,你就能看她腿……脖子了!
脖子纤细翘直,身材就差不了,其次看牙齿,牙齿白洁整齐,家庭条件就差不了,再看手指,手指没有戒指就是单身咯……
方舒气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看美女呢,愤怒的使劲踹了顾常卫一脚,不过,她悄悄打量朱琳,心想这个姑娘身上怎么有光,笑容也很温暖。
顾常卫抬抬屁股,骚气勃发,嬉皮笑脸道:“神医啊神医啊,手到病除的神医啊,方舒,赶紧把眼睛闭上,憋住笑,马上就到门口了。”
方舒虚弱呻吟两声,缓缓闭上眼眸。
朱琳聪慧,想清楚关窍,嘴角霎时露出明媚笑容,仿佛莲花盛开。
北电美术系绘制电影票逃票就够电影了,没想到北电的学生又佯装生病逃跑。
她拎着小布包,双手紧捏方舒双手,故作焦急的说、同志坚持住!同志坚持住!说了两声,她自个憋不住花枝乱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