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看星星看到后半夜,而他的房间窗户又刚好背阳,所以第二天清晨,他是被李莎莎野蛮的拍门声吵醒的。
拉开门,先跟李莎莎打招呼的是球球。“鲨鱼……呜哇~哦,你好早呀……”
“还早呢,太阳都晒到你的小屁屁啦!”李莎莎十分顺手地将球球从苏泽头顶抱进了自己怀里,然后笑眯眯地问:“爹说,他和陈叔叔要跟镇长去看看牦牛镇周边的发展情况,咱们的卫兵也被他使唤去补充干粮和清水了。我和小荆想出去逛逛逛、买买买,你要不要陪我……啊,和我们一起去啊?”
苏泽点头答应:“好,我洗把脸,陪你去。”
一番洗漱之后,苏泽刚刚走出镇长院子里的这排单层小平房,就看见李家姐弟和陈家兄弟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而当他们五个小年轻并肩走到汪府大院门口附近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哭喊:“大人啊,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啊!才三天,我们的牛羊就已经丢了几百只!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我们这些牧民可就熬不过今年的冬天啦!”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现在熊猫城的城主正在我们镇上指导工作,官兵根本没功夫去了解你们牧场的情况!所有人都在为咱们牦牛镇的脸面而努力,只有你们这些刁民,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我家门口丢人现眼,你到底是何居心?”
就在这时,苏泽率先踏出院门,刚一看见被骂的抬不起头来的落魄牧民,他就忍不住侧脸瞥了前一秒还气势汹汹的汪衡一眼,沉声问:“汪少爷,我依稀记得昨天镇长大人亲口说过,他坐在镇长的位子上,就应该为镇上的居民谋福利。怎么,听你的意思,他们的几百只牛羊,还没有牦牛镇的面子重要么?”
昨晚刚发生了那档子事,汪衡现在光是听见苏泽的声音就觉得腿软,看见随即走出大门的李莎莎之后,他更是吓得汗流浃背,连忙摇头说:“不是这样的,苏少爷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越是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人物,抱大腿的功夫越是一流。一看镇长的儿子居然被这黑袍少年吓得屁都放不出来,牧民立马就跪在了苏泽脚边,抱着他的腿玩命喊冤:“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啊!自从得知熊猫城的城主要来,汪镇长就整天号召我们修缮房屋、打扫街道,连一片树叶都不能落在地上!他们甚至还带着官兵,把流落到我们镇上乞丐都驱逐到了其他村庄,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我们牧场已经丢了几百只牛羊,这三天我们是轮番叫门,镇长却连个面都没露,还叫人赶我们走!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牛也没了、羊也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呀!”
苏泽是社会底层出身,村里人是怎么巴结格林杨所的,他至今记忆犹新,所以从小就格外瞧不起这种故意把事往大了闹的哭喊。
不过,李家姐弟和陈家兄弟就不同了,他们自小过着优越的生活,每天读着“民强则国强,民安则国泰”,哪里见过这种死皮赖脸的阵仗?就连装了半个多月小乞丐的李莎莎,对这种来自社会底层的呼唤也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刚听那牧民饱含深情地嗷了两嗓子,她的眼泪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大叔,你先起来!”李莎莎连忙搀扶牧民起身,然后泪眼汪汪地说:“你别急,慢慢说,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
苏泽刚想说咱们没那么多的时间,就听李荆和陈家兄弟也义愤填膺地说:“大叔,你放心!有我们在,一定帮你找回丢失的牛羊!”
看着喜形于色的牧民,苏泽皱眉问:“你们口中的‘我们’,该不会也包括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