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到此的街坊们,也不知道这位二哥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只怀着对没有利自己的生活的美好向往,静静坐在台下,仿佛空荡荡的戏台上正上演着什么扣人心弦的戏码。
从朝阳初升等到露水皆干,再等到日上三竿,等得空地上坐满了人,也不见二可露脸。
就连有福怀着看热闹的心情,转着轮椅来到此处。
人群人传来几人肚子的咕咕声,人们开始担心会不会耽误午饭。
此时一声怒吼,从巷子里传了过来。
这声音传进人们耳朵,钻进心里,勾起了无尽的恐惧——这是奉米的声音。
就听奉米怒吼道:“你们果直聚集在此,意图造反!”
落云奉米那矮圆的身形首先从巷子中走出来,身后紧跟着的,是巨臂的厚力护坛。
而厚力护坛身后身贯而出的,是一个个身着衙差制服的官兵。
总共百十来个官兵结阵,压在百姓前方,将这片空地唯一的出入口堵得严严实实。
“来了!”旁边屋顶上,暗中观察的沈良微微一笑,知道是留的那张纸条起了作用。
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实腹坊平民于戏台密谋造反。
奉米大早上起来看到这句纸条,宿便都要吓出来了,当即便要向祭礼司请兵镇压。
却被厚力护坛嘲讽,只个平民把你吓的,并用左手拍着胸膛称此事包在他身上。
其实落云奉米也知道平民翻不起什么浪花,但自己在此监税,相当于临时代管了实腹坊,谁知竟发生了这种事!
就算没脑袋的人都会联想到,平民们是因为自己利息收得太重才造反的。
若是传到祭礼司,司命那杆称便要掂量掂量这事的轻重,够不够用自己这颗脑袋来平的。
厚力护坛跟随碧霄祭酒时间久,大场面自然也见得多,知道要尽早出手,只要赶在事情上称之前解决掉,哪怕多杀几个人,那这事儿就比鸿毛还要轻,连奉禄都不用罚的。
不过为了保证将‘反民’一网打尽,单单靠厚力护坛一人操作还是非常累的,需要先到城主府调些衙差来帮忙。
落云奉米当即领着厚力护坛出了门,却见街上空无一人,便知大事不妙,直奔城主府调人。
城主孙仲棠听得祭礼司的奉米大人要来调兵协助收祭税,那是连问都不敢问,当即调了一百好手。
孟麓城立城不知几千年,从未与孟子山以外的世界相通,自然无所谓什么战争,又有祭礼司以神力治理,等闲连小偷也碰不上几个。
平日寻街,胯上悬一根木鞭、木锏。便足以唬住那些比狗还听话、比老鼠还胆小的平民。
以至于一时间连一百柄刀都凑不齐,于是这些官差便只得各执齐眉棒当做武器。
落云奉米带着众兵风风火火地赶来戏台一看,果然一个个讨人厌的平民拿着家伙什儿聚在此处——不是造反还是什么?
落云奉米一指群民,喝道:“还不快快放下手里的家伙,就地投降!”
街坊们却是一脸蒙:咋滴了这是,我们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投降?听奉米好像说咱要造反,咱们哪儿有这胆子啊!
几个胆子小的,只是听奉米一喝,膝盖便有了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