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麦听了老火的汇报,这才放心了,并告诉他,三日之后自己与沈良会唤起北风,令孟麓城提前入冬。
老火拍着胸脯跟苗麦保证,有那么多物资,要是冻死一个人,就当阙流没老火这号人物。
“呵呵,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阙流的了,我可还没说要收他当徒弟呢——我都才出师没多久。”苗麦看着老火远去的背影,想直师父郑油的尸体,轻轻叹了一口气。
“节哀。”沈良轻道。
这时又有匠堂的人推着一口上好梓木棺材来问苗麦,是要将郑油安葬在孟子山,还是由苗麦带回故乡?
苗麦只是说,都顶着同一片天,哪里分什么故乡他乡?死哪里便葬哪里才是阙流的归宿。
让他们把郑油的尸体仍洪水里便可,反正埋土里也是进了虫蚁的肚子,扔水里也是进了鱼虾的肚子,有什么不一样?
斧堂的人不敢如此草率地应付郑油的尸体,
苗麦生气道:“棺材里又小又闷,憋得难受!天棺地椁,那才舒坦呢!”
斧堂中人这才照作。
看着师父的尸体被洪水冲得越来越远,忽然想起一事,问沈良道:“你可知道孟子山附近,哪里有闹妖患的吗?”
“你也知道妖族的事?”沈良颇觉惊奇,便将辛扶村的事与苗麦说了。
苗麦微微点头,自言自语道:“秦藿帮着一起解决的,应该问题不大,那个妖奴可能只是路过吧……”
“你说什么?”沈良没听清。
苗麦笑道:“没什么,我就想着赶紧解决完孟麓城的事儿,我好快点找秦藿……就是孟子山我也不熟,不知道这一城人该往哪儿迁,就算迁完,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沈良灵机一动:“不如就迁到辛扶村!”
辛扶村位于碧阳河旁的大片平地,虽然东西距离短,但南北却长,应该足够容得这么多难民。
而且辛扶村再怎么说也是最选为良仙供奉香火的地方,舆符用起来也最顺手,才最有把握庇佑孟子山第一大城的全部百姓。
“那样最好,就能早些见到秦藿了!”苗麦自然表示同意。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苗麦天天数着日子过,三天仿佛三年那样漫长。
其实除了调运孟麓城的香火之力维持光幕阻挡洪水之处,其实也没有什么太有负担的东西。
沈良就想着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调查一下幕后人,于是让人把礼古祭酒叫了过来。
现在的沈良因为救苍生于洪水之中,自然成为孟麓城里说一不二的一把手,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带礼古祭酒过来的,正是陆钩。
陆钩作为护坛,按理说其实算是礼古祭酒的家奴,但现在却唯唯喏喏地跟在陆钩身后,过于胖硕的体型早已不适合行走,但还是拄着两根小拐杖,荡着一身肥肉的波浪,亦步亦趋,不敢稍有落后,仿佛主奴易位。
如今孟麓城的祭礼司掌权体系,随着司命的殒命而分崩离析,正是百姓清算这些无恶不作的“高等人”的时刻。
陆钩因为只身犯险点然了山神像,在百姓中有一点声望,又念着礼古祭酒对他有恩,才用这点威望保下了这位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