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游给水水爷爷奶奶打去电话。
“小游啊,你电话来的正好,我和水水爷爷本来打算这几天回去,昨天爬山我把腿摔坏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吃素,营养没跟上,加上人老了,骨头也不结实了。我们得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你和水水怎么样啊?”水水奶奶声音微弱。
凡郁渐父母一生坚信科学,科学就是他们的信仰,如今思念儿子,坚信只要他们虔诚的吃素、拜佛,就能行善积德,保佑儿子早日回来。
“我们挺好的,您去医院了吗?”孟游话到嘴边,又怕老人知道了回不来,徒增心事。
“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医院住下了,好好照顾水水吧,我们再呆一个月就回去了。”
“和您和爸爸说一下,第一梯队通知清房,是最新得房管政策。我和水水准备搬回我的小房子。”
“啊这样啊,要不搬去我们那里吧,地方宽敞些。”
“就不去挤您了,但是有些小渐的东西可能要放到家里。”
“好,你放吧。家里密码你都知道。”
“对了,我还需要小渐的出生证明办理一些手续。”
“我问问你爸爸啊,这些东西都是他收拾的,老凡~儿子的出生证明放在哪了?”老太太朝着站在窗口晒太阳的老头吆喝。
“我活动室的书架第一层档案袋里。”老头子转过头来。
凡父回老家前还把那张出生证明找出来,看了又看。
“来你和孩子说。”凡母把手机举起来。
“小游啊,出生证在我活动室的书架上,第一层有个档案袋子,就在那里面。”凡父声音哽咽。
“好的,爸爸。”
“活动室的密码和大门是一样的。”他停了停,“虽然小渐是用我和他妈妈的体细胞合成的,没在他妈妈肚子里住过一天,但是打他出生,见到他的第一面,我们就喜欢的不得了,快五十了才有自己的孩子,可想而知。”
多有趣,拼了命的证明自己不是基因编辑的,而凡郁渐是。
她一下子就无力了,眼前的水水似乎注定要被送走,和她小时候一样像产品一样的活在拥挤的人群里。
一千万,她也拿不出来,卖了自己的房子和凡郁渐的飞行器和一些贵重物品也就刚到一半,二老还要养老,钱她一分不敢动。
二老一生清贫,不争不抢,有积蓄也是有限。
她想过找范小钊,也始终停留在想想的阶段。
水水睡去的夜里,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努力回想一切是怎样发生的。
几年前,她在一个失恋失意的状态下,在一个规定需要结婚的年纪,在凡郁渐的有意为之之下,结了婚。
那时她还没想明白,婚姻是找一个战友并肩作战,而她愚蠢的以为是风花雪月,而对方又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凡郁渐不懂得表达他内心的热忱,或者那表达的方式有些晦涩难懂。
那时她在产后的激素水平作用下,自卑的觉得,自己的脆弱不配拥有世上的任何温情,她在任何的情况下,随时泪失禁。
她好想给幼小的水水拥抱,可是,她没有,她小时候没有得到怀抱。
长大后,她常常陷入苦恼中。
她读过很多分析他们编码儿童的科学材料,幼儿期很多孩子因为哭闹得不到回应,情感得不到呼应,变得冷漠失望,甚至失去活着的信念,相当比例的孩子没有活过成年,即便成年了,也有很大比例的人选择自杀。
人终归时情感的动物。
客厅的虚拟屏幕亮了,显示了陈秋菘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