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落参横。
银辉洒满大地。天际星辰点点,如织女造就的银河,流淌着温柔光辉。
警局门口,萧雪娥等待已久。
黄瑶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面对“妈妈”投以关心的目光,以及——那件递上来的棉衣。
“夜里凉,披着点儿走”,她声音轻柔,却直抵灵魂,黄瑶脚下一阵无力。
更是心虚。
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是“妈妈”啊...
柔和的光线穿过树梢,落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参天古树挺立在路旁,枝叶间偶尔传来夜鸟的声,似是欢迎着远行的旅人。
树下的草丛中,萤火虫闪烁,如同点点星光,与上方的星辰遥相呼应。
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颀长,她们的肩膀仿佛是这片土地的脊梁。
远处,一座座房屋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飘荡在鼻尖的是家的味道。
炊烟袅袅升起,飘散在空气中,与大气融为一体。
萧雪娥一路走在她身后护着,黄瑶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说出的话带着祈求:“妈,我们回家吧”。
“哎”,萧雪娥咽下苦涩,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两人并肩启程,向着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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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身在2024年的荆慧娴不小心切到了手,耳边传来来自丈夫的反复叮咛:“都说了让我来,你回屋歇着...”。
“好好好,都依你,我这不是在屋里闷的,就想着帮帮你”,荆慧娴挺着肚子往外走,黄文理扶她坐下贴心的用酒精擦拭。
电视里播放着长征之旅纪录片,见她看得入迷。他拿起手机环顾左右,努了努嘴,只说了句:“你先坐着,我去楼下买两个菜”。
“好,多买两个,再买条烟,你是不抽了,可他们瘾大着呢”,对于丈夫和故交老友,荆慧娴无有不依。
只是近来时常感叹做梦总梦不到女儿,她如今怀着身子也不好进庙上香,求神问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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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秋”。
黄瑶打了个喷嚏,萧雪娥便从门外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枣茶,掀开布帘进来。
“怕是受风了,多喝点儿,后半夜起了烧就不好了”。
“嗯,谢谢”,黄瑶虚心接过,下意识道谢。
萧雪娥心尖一颤,她的女儿从不会说谢谢,滚烫的碗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触指寒凉。
靳倩茜趴在房梁上,看着她失落有些难过,但也只能在心里默念了句:“妈妈,我在”。
这一夜,两个世界的人都无心睡眠,黄兆鹏在客厅陪着弟弟喝酒,几个好兄弟聚在一起,香烟被放在一边,没有拆封。
酒足饭饱,夜色已深,荆慧娴孕期嗜睡,这会儿睡的正熟,几人悄摸下楼,点烟长叹,沉默良久。
黄文理出言,打破沉寂,张口已是老泪纵横。
“瑶瑶——就拜托了”。
“嗐!你在家照顾好弟妹,那边有我们呢,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黄兆鹏重重得拍了拍他的后背。
饶维忠眼含热泪在旁打和:“就是,有咱们兄弟还不杀他们个屁滚尿流”。
郑国汉鼻尖酸涩,不忍别离,武明友蹲在地上吐着烟圈,泄气。
郝德柱闷不做声,靠在电线杆上,撕小广告。
几个铁血汉子各自出着洋相缓解心中别扭,姿态扭捏。
“哥!你要活着回来,我和孩子还等着你们呢”,黄文理趴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抬眸扫过,几人纷纷别过头去,活着——多大的奢望啊?
“嗐,走啦”!
“走了,哥”。
“兄弟保重”。
一辆黑色商务车驶来,几人挥手离去,沉重的脚步伴随着车轮声渐渐远去。
黄文理敬着军礼,遥望许久,最后闷着头坐在路灯下哭泣,香灰随之颤抖,坠落。
监狱里
半夜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喊惊醒狱卒(警)。
胥志琼伏在屈桂杰身后猛攻其下三路,喻至言在角落扶着栏杆干呕,“呕...”。
应同之接连蹙眉,蹲角覆耳,不忍直视。
“哈哈哈哈哈”,触着血便,莫承钰哭笑不得,这一刻,似乎怨念得到释放。
她用最极端的形式救赎了曾经备受苦痛煎熬的自己。
次日,犯人畏罪自尽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死状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