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回说到,路明非请叶问教习他两个星期的咏春,约定好若是路明非实在愚钝、顽固、不成气候,就把路明非逐出师门。
两个星期匆匆而过,如今到了该试所学的这一天。
练武需要锻养精气,路明非几乎日日都用签到所得的大米去换些肉食,与叶问一家共同食用养身。两个星期以来,叶问一家甚至已经习惯了路明非一天来蹭三顿饭。
这一日午时,路明非来时寻了一只托人杀好的大鸡,师娘张永成便熟练地拆了肥油熬好,切下一斤多的肉共素菜翻炒,把鸡架拿来炖汤,内脏则用香辛料翻炒去膻味。
老鸡汤要多费些柴火,得炖到晚上才能把里面的东西炖出来,几人中午先吃了一餐,饭后各自端了碗给鸡架焯水的一轮汤润口:这年头物资紧缺,鸡肉焯水的汤也舍不得倒,稍微加点盐放点菜进去也能算是清亮的鸡汤。
几人慢悠悠地喝汤,路明非和叶问提起自己先前说的‘试一试’来。
“请师父检查我的武艺。”
叶问正低头抿汤,忽然听见路明非说检查武艺,一时间也没想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后终于想了起来,端起碗笑笑:
“先喝汤,喝完之后坐一会再运动,得消消食。”
话正说着,叶问便察觉到两道目光来:分别来自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儿子的目光倒还好,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眼里只是好奇,而他的妻子眼神中甚至带了些警告。
如今教人练两周的拳便能获得五斗米,这样的‘工作’在饥荒的背景下属实难得。
张永成接受的教育让她即使在落魄到瓮里只有一捧米时,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像寻常人一样去给人跑腿当伙计。
对她而言,这找上门来的付费学徒能够稍稍保全一些自己丈夫的尊严——况且,这个小徒弟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很努力的在哄她们开心。便是此时他们家道突然中兴了,张永成也乐意自己的丈夫把这小徒弟养在家里学拳,当义子养。
“没事。”
叶问向妻子说,他干笑一声,没想到自己新收的徒儿这么能讨自己妻子的欢心,随即把汤喝尽。
吃完饭便是收碗,路明非本想帮忙,却被师娘制止。
两人又坐了一会,叶问把目光投向路明非,路明非当即明白这是告诉自己可以开始了。
路明非站了起来,到门外的空地上,摆出小念头的架势。
当时路明非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虽然崴了脚,第二天到叶问那里象征性涂点秘制红花油,晚上又到城外变作草食龙啃了些时间的草,隔天便恢复过来,没有耽误练功进度。
这两周以来,他是真正的收获颇丰。
与和武士们练习刀术时不同,叶问所教授的咏春更重基础。
路明非这两周每日上午进学,叶问给他演练了小念头、寻桥、标指和木人桩法,他自己默默习练,学会了小念头与寻桥的套路,标指与木人桩法也记了个大概,自觉下盘稳固了许多,身上气血肌肉活络,跳跃能力有所提升,闲来更是以沙包培养自己空手时的距离感。
此时在空地上,路明非就要给新认两星期的师傅演练自己的套路,没想到叶问站到了他的对面。
“来,搭个手。”
叶问摆出架势,一副要喂招的样子。
啊?
这算什么,‘你已经练了两个星期的小念头了,现在你的对手是咏春大师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