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的温柔乡,并没有沉沦太久,简单休整了两天,便再一次出发了。
这一次,他换了一身白色休闲装,搭配一双运动鞋,穿着西装皮鞋出去,总感觉有些招摇,何况这个年代的西装,陆汉生总感觉有些不合身。
要穿,也要等自己有钱了,穿定制的西装,真正的有钱人,人家一眼便能看出你身上穿的是便宜货。
反而一身休闲装,再搭配他的气质,有种藏而不露的感觉,很多有钱人,就是这种调调。
杜娟对陆汉生带回那么多钱,完全不震惊,她对自己的男人,有种迷之自信。
这种自信,其实更多的,像是她的一种执念。
一个女人青葱年华时,遇到一个风光无限的男人,虽只是一夜许诺,却成了少女心中的执念。
这种执念,经过八年时间的自我催眠,当年那个男人的形容早已经慢慢模糊,最终化为自己想象的样子。
一个最强大,最完美的男人!
而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
陆汉生每次看到对方那崇拜的小眼神,都于心不忍。
或许,现实中也有很多如杜娟这样的女人,年轻时,被一个男人PUA,最终沉沦。
但是女人终究会成长的,当她们发现爱情不能买卖柴米油盐,男人不再痴迷她的身体时。
她们便发现了男人的懦弱,男人的无能,最终这些女人进化成怨妇,帽子批发者,渐渐成为俗人。
陆汉生提着一个小皮箱走进火车站广场,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不由心中感慨万分。
看到这个火车站广场,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带着一群小弟或坐,或靠在栏杆前,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等待火车到站的鸣笛声。
现在回忆往事,陆汉生只感觉当时好傻的感觉。
哎,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呢?
陆汉生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车站买票,而是在广场周围绕了绕,很快便找到自己的目标。
一个瘦猴似的男人蹲在广场一角抽着烟,他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在过路的乘客身上乱瞄,时不时有一些大妈前来,从他手上进行一些交换。
陆汉生走到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
瘦猴男子如受惊的大马猴似的,猛地跳起,回头一看,见是不认识,猛地大怒骂道。
“艹尼玛,你踏马谁呀!”
陆汉生倒没生气,这种货色,打了脏自己手。
他之所以来找这家伙,因为这货是票贩子,人称黄牛。
在火车票没有实名制的年代,黄牛几乎无所不在!
火车站从古至今,都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从小偷,到抢劫,再到天南地北的人贩子,票贩子,几乎无所不在。
不过这里也有它运行的一道规矩,各有各的码头,比如新海火车站的票贩子,便被一个团伙掌握。
新海市火车站不算大,基本每一行都只有一个码头,大家也遵守一些默认的规矩。
不像粤省那种大地方,天南地北的狠角色全过去了,一些捞过界的,几乎隔几个月就换一批。
陆汉生刚刚在火车站广场溜达了一圈,其实大致环境和十年前差不多,只不过乘客人流量多了许多。
当然,当年熟悉的那批人,早已经不在,或许,就算还有,也大致记不起陆汉生是谁了吧。
他消失太久了!
这瘦猴男子,应该是一个黄牛小头头,很多在外面拉人头的大妈,大概是从他这里拿票。
陆汉生自然不会去找那些大妈拿票,他要的是卧铺票。
陆汉生脸上表情没啥变化,从口袋掏出红梅,一边低头点燃,一边开口道。
“熟人介绍来了,给我来一张去汝城的卧铺票!”
瘦猴男子狐疑地打量陆汉生,并没有掏票,而是带着火气喝问道。
“狗屁,老子又不是卖票的,哪个熟人让你来找劳资?”
陆汉生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抽了一口烟吐出,轻飘飘道。
“刘瞎子介绍来的!”
瘦猴男子刚想骂出口的话,顿时咳咳卡住,好半响语气也变软一些,但是还是狐疑道。
“你就吹吧,刘老板要买票会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