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擂台之人,身形魁梧,步履沉稳。
张九灵恍然失神,盯着此人,暗自惊道:“大师兄?”
再仔细看去,那人的身形虽然与明旭差不多,可脸颊十分白净,倒称得上一副好皮囊。
又哪里会是整天只知道钻乱葬岗,掘别人坟墓,有着恶臭趣味的大师兄?
话虽如此,张九灵还是左右张望,希望能寻找到老道士的身影。
一番探查无果后,他又很快回过神来,笑叹自己可真是犯迷糊了。
眼下云州六派群修毕至,想来扶云门也定然是高手云集。
就算老道士有天大的胆子,来到此地后,也绝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么说来的话,眼前这个登台挑擂魁梧男子,还真有可能是易容后的大师兄?
张九灵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认真观看起了这场比试。
......
由紫微楼所设的擂台。
守擂者乃是一名体态肥硕的少年,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愚蠢,给人一种涉世未深的感觉。
形似明旭的魁梧男子站上擂台后,也学着六派的弟子,有模有样地怀抱两手,做出了泰然自若的样子。
胖墩一脸不解:“道友为何还不出手?”
“那你为何不出手?”魁梧男子反问。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胖墩,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一本正经道:
“长老们吩咐了,让我等务必等诸位道友先行出手,然后再后发制人,把诸位彻底打赢之后,才好以此扬六派之威。”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而其余擂台上的守擂者,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望向胖墩。
特别是玄骨山那位大胜一场的削瘦青年,更是破口大骂:
“蠢货!”
高楼之上,玄骨山的黑衣掌门脸带笑意,环眼看向一旁的宫装美妇,调侃道:
“萧楼主的门徒,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美妇柳眉倒竖,言辞激烈:“紫微楼行事,还轮不到你玄骨山说三道四!”
“萧楼主的脾气,还是如以往一般咄咄逼人,难怪松鹤那老家伙一直看不上你。”玄骨山掌门冷哼一声。
美妇闻言,俏脸上满是愠色,强忍怒气后,徐徐说道:
“有劳玄骨道友费心了,可松鹤与我之事,又与你何干?”
“两位道友之间的瓜葛,在下的确不该评头论足,但你们数百年来的爱恨纠缠,在云州闹得人尽皆知,在下也是在为萧楼主感到惋惜,原本都已经打算屈尊下嫁了,到头来却落了个一场空。”
“既然松鹤道人不食人间烟火,萧楼主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另寻良人,也省得一个人孤苦伶仃,在下虽然不才,但好歹也是一派之主,配萧楼主也算是绰绰有余,你我若是结成良缘,必定是云州的一段佳话......”
玄骨山掌门话音刚落,美妇一脸鄙夷道:“松鹤姑且不论,但对于你,我就算真的吃了猪油蒙了心,也绝不会看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弑师小人!”
“你!”
玄骨山掌门拍案而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忿忿不平地坐了下去。
这时,影月阁身穿素色纱衣的女阁主,从旁打圆场道:
“陈年往事,不过是转眼云烟,两位道友又何必念念不忘?至于守擂弟子的所作所为,原本就是下面的长老们自行商量决定的,我们这些做掌门的,也没必要掺和进去,你们说是吧?”
“不愧是天元域第一宗门的分支,言语间果然有大派风范。”此话出自扶云门的门主,一位满脸威仪的中年人,胸前佩着一朵祥云。
影月阁主嫣然一笑,几人顿时沉默,一时无话。
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饮魔斋主,忽然问道:“对了,松鹤道友人呢?”
为数不多的座位,无端空出了一个。
只因为灵鹤堂主不知所踪,缺席了这次擂台比试。
对此,紫微楼主贝齿轻咬,怅然失神。
同为正道之一的扶云门主,正色道:“松鹤道兄的行踪飘忽不定,估计又在云游四方吧。”
......
就在六派掌门交谈之际,下面已经是群情激愤,周围充斥着嘈杂之音,都大骂六派不把散修当人看,嚷嚷着非要讨个说法。
但说出这些话的人明显缺乏底气,声音甚至越说越低,很快就又偃旗息鼓了。
悬浮空中的锦袍大汉,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口中缓缓吐出一个“静”字,声音陡然被放大了数倍不止,彻底压过了四周的非议,人群这才鸦雀无声。
“你们继续吧。”
锦袍大汉淡然道。
随即两眼微眯,又开始不管不顾了。
心知说错了话的胖墩,愣在原地茫然无措。
还是魁梧男子说道:“道友再不出手的话,刚才之言,可就被大家伙当真了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胖墩恍然大悟,顿时握紧拳头,迈开步伐,浑身上下散发出滔天战意,像极了一头睡醒的雄狮。
只见他一拍腰间储物袋,一面“日月金轮”狂闪而出。
心念牵动之下,他手握金轮,敦实的身躯稍一用力,金轮便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