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害他?”偷窥狂笑着说,“我那是喜欢他。”
江羿绵被恶心到眉头皱紧,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点。
“喜欢个屁。”江羿绵嗤笑一声,“你这是跟踪尾随,猥琐变态。”
跟踪犯脸贴着瓷砖,笑得很丑,“我想请他喝奶茶来着,他不信,不但不回我,还把我删了。我这不是找不到人嘛,所以才跟着他的。”
在他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江羿绵已经把手机里其他照片飞快扫了一遍,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前天给他发语音说喝奶茶那个人也是你?”江羿绵眯着眼睛问。
跟踪犯恬不知耻,“我就是想和他见见面,聊聊天。而且我现在是在追求他,不是跟踪。”
“追求?呸!”听到最后一句话江羿绵少见的做了个很没礼貌的动作,低头朝地上唾了一口空气。
江羿绵把装着犯罪证据的手机装到自己裤兜里,“陈望远,你这是性骚扰,是犯法的。”
连喜欢上好朋友的戴尧都知道的事:对方没有明确表示垂青的追求是带有歧异的,是自作主张,是调戏。这小子居然说自己跟踪黄杨是在追求?江羿绵要被气笑了。
被点出真实姓名的人还是死不悔改,“性骚扰,说出去谁信?我没有摸他也没有亲他,我就是偶遇一下,拍了几张照片。”
“啧!”这个强词夺理的人实在欠收拾,江羿绵皱着眉,左手用力又把人往墙上按了几分。
被制住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还敢嘲笑江羿绵。
“你不也跟着他吗?我还看见你摸他肩膀帮他背包,你敢说自己不喜欢他?你不也是为了他那张漂亮的脸蛋?”
“你胡说。”江羿绵大声反驳,“我们是朋友。”
“哈哈哈你管这叫朋友?”陈望远明显不信,“他那么漂亮你不想占为己有?那白白的皮肤,那粉嫩的嘴巴,你就不想亲他不想抱他?你不想我想,我想狠狠地压他,听他哭,让他顶着那副高傲看不起人的嘴脸变成低声下气的狗……”
江羿绵这回直接伸手按住了那张恶心的脸,“闭嘴,跟踪狂。”
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小强,天生长得扁,被踩一脚不一定死,没死就会继续嚯嚯你的厨房恶心你。
此刻的陈望远就像那种动物。
“有本事报警抓我啊。”他说话的声音都被压变形了,还敢放狠话。
“我都打听清楚了,他缺钱,每年拿助学金,还一直兼职。只要他愿意跟我,我可以给他钱,完全不用操心生活费,更不用出去打工,躺着就把钱赚了,他应该感谢我。”
江羿绵把人往后拽,改为抓着对方的衣领,然后对着陈望远的正脸就吼,“够了!”
被吼的陈望远不懂够了,还想把扣在领子上的铁手掰开,一直没掰动才放弃了。
陈望远一脸无畏,“我不怕你打人,也不怕你告诉老师。他没爹妈我有。我爸妈来学校闹他能闹得过?你打我我爸妈也能闹。呵呵,就算你们报警抓我,这打官司哪样不花钱不花时间,他没钱,更没时间,他拿什么跟我耗?”
江羿绵伸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他脸颊上。
刚刚还胜券在握的人捧着左脸,瞬间变得气急败坏。
“你敢打人,我要告你,告得你倾家荡产!我要让你退学!”
江羿绵看着自己的拳头,就像上面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很嫌弃地在陈望远的衣领上擦了擦。
看着他这些动作,对面的人气得瞪大了眼睛,可是又怕被打,敢怒不敢言。
江羿绵抬着下巴看他,“你尽管去告。我妈开了个公司,公司就有律师,我有钱也时间跟你耗。我家还有几套房,靠收租就够我生活费了,我不担心退学,也不怕你告诉学校。”
看见这人愤怒的表情,江羿绵靠近他的耳朵,低声又说了几句话。
“就是把你……我也赔得起。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爹妈是要钱,还是要你这个儿子?”他轻轻一笑,“我看相册里你还有个弟弟是吧,那老人家应该不担心后继无人了。”
“我我错了!”陈望远终于害怕了,“对不起哥,我删照片,我马上就删。”
“晚了。”江羿绵站直身体,盯着他,眯了眼睛,“手机我没收。你最好没把这些照片上传到什么平台上,不然,倾家荡产的人,就是你了。”
陈望远惊恐地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哥,你放过我。”
被钝力击中的左脸已经开始变红,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现在变成了小丑。
江羿绵微微低头,指着那块红肿的皮肤,警告道:“以后看见黄杨就躲开点,再让我发现你看他,我就要打你,打得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陈望远使劲把脑袋后仰避开江羿绵的指尖,“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江羿绵掏出兜里的手机,当着陈望远的面,把指纹锁换成了密码锁,输密码的时候还特意展示给他看。
“看到没?”
很简单的一组数字,,陈望远看得很清楚。
“看,看到了。”
江羿绵又把应用锁点开,各个软件试了一遍,确定不需要再更改密码,才把手机放回自己兜里。
“今天下午4点,三运动场室外篮球场,来拿你的手机,如果你没把照片乱传的话。”江羿绵嘴角一勾,居高临下地看他,“传了的话,你拿到的就是别的了。”
陈望远唯唯诺诺,“好,好的。”
看着对方那副窝囊的样子,江羿绵松开手,嗤笑一声,“滚吧。”
说完还贴心地给对方让了路。
陈望远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江羿绵独自在走廊尽头站了一会儿,才回教室找黄杨。
拍摄已经结束,黄杨一个人坐在教室后排,正在看相机里的照片。
大概是嫌热,他脱掉了黑色的夹克,露出里面那件姜黄色的v领短袖。
他低着头,因为向前倾撑着桌面的动作,上半身的衣服微微往下,露出了尖尖的锁骨头。
以此为源头的锁骨像两条山脉,慢慢延伸进布料里。
山脉生长时带出浅浅的窝沟,像一汪白色的湖水。
江羿绵眨眨眼,把视线从湖水那儿挪开,却马上又对上了黄杨的手臂。
那是和江羿绵存在明显不同的手臂。
细瘦的白嫩的手臂,就算因为用力握紧相机鼓起了肌肉,依然透露出一种易碎和脆弱感,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江羿绵又想到黄杨的小腿——因为喜欢短裤睡觉而经常被看见的小腿,那也是和江羿绵完全不同的肌肉和线条,也是细白的,笔直的。
如果说江羿绵在东屏山上捡到的那根棍子是当时所有树枝里最完美的,那么黄杨的腿,就是江羿绵见过的所有人类的腿里最完美的,无论男人女人。
即使江羿绵并没有真的特意看过多少男人或女人的腿,他也有这种直觉。
还有黄杨的嘴巴,黄杨的睫毛……江羿绵以前从来不关注这些,现在他的大脑却像中了病毒,把记忆里被忽视的关于黄杨的点全部放出来,一个接一个,还是无法取消的弹窗广告。
站在教室门口发愣的人突然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
黄杨似有所感的转头看向后门,看到是谁之后轻轻笑了一下。
也许我感冒了,江羿绵想,处理器受潮或者信号不好,不然为什么杨哥的笑突然变成了0.5倍速?
“回来了?”视线里0.5倍速的黄杨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