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周一愣:“是喝了点,今天家里人安排的。”
他看见方季白皱眉,意识到酒气熏到了她,尴尬地往后退了几步。
“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酒味儿。”
周身的酒气淡了些,方季白沉下心来看胳膊的断面。
胳膊从腋窝处断开,断面平整,且断面没有血迹喷洒出来的痕迹,这两条胳膊是在人死后被切下来的,
想到这,她从心里生腾出一种安慰,至少人没在活着的时候受断臂之苦。
“凶手很残忍。”
“为何这样说?”
霍周清清嗓子解释道:“你看胳膊的切断面这么齐,凶手砍的时候,一点都没犹豫。”
“不一定。”方季白摇摇头,指着左臂内侧的一小处磨损的皮肉。“这里,他犹豫了。”
霍周探头过去,那里正如方季白所说。
“是这样,”霍周点头,“你说的对。”
方季白在他靠近时又闻到了酒味,她实在不明白霍周大晚上来验尸房做什么,在一阵阵酒气里观察了他老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霍大人,您其实不用来看我验尸的。”
“......”
霍周隔着残肢与她对视,眼神里满是陌生的情绪。
方季白读不懂这情绪是什么意思,直白的眼神里带着百分百驱赶的意思:没事您就赶紧走,别耽误我验尸。
罢了,还是走吧,霍周无奈,沉默着走出了验尸房。
正巧易桐在外吃完了饭,拿着给方季白打包的饭菜回来,在验尸房门口碰上了霍周,疑惑地问:
“姓霍的,你咋还在刑部?”
易桐上下打量着颇有些垂头丧气的霍周,奇道:“咦,伯母不是安排你跟赵家的姑娘相亲吗——唔!”
他还没问完,霍周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
易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霍周捂得呼吸困难,手脚并用地挣扎。
“别瞎问!”
“呜呜呜!”易桐拼命点头。
霍周放开他,不知怎么,有点不安地撇了眼验尸房的方向,然后逃一样地走了。
“莫名其妙。”易桐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方季白其实已经听见了他们的话,为了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着手里的解剖。
“方姑娘,给你带了饭菜。”
易桐拿着饭菜进来,看看验尸房,没找到一个合适吃饭的地方,便把食盒放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他颇有些八卦地走到方季白身边,问:“刚才霍周是不是从你这走的?”
方季白“谢谢”两字还没出口,又听见他这个问题,点了点头。
易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更加莫名其妙了:“那是怎么回事,他相亲完跑来验尸房?”
方季白又摇摇头:“我不懂他。”
“唉,我俩一块长大,霍周这人吧,打小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算命的都说他命里没有女人缘,要不他父母这么着急给他成家呢,要我说我也急啊,不过我看他今天相亲也成不了,跟姑娘肯定该摆着张臭脸,人家姑娘又没欠他钱,你看他那个倒霉催的一样的脸色,谁见了不——哎你解剖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