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无数雨滴串联成的雨幕,从乌云密布的天空垂到森林里,击打在树叶上,响起接连不断的嘈杂声响。
这样的大雨已经下了三个月,开始还是浑浊的雨水,如今已经变得清澈。汇聚到刚修建的沟渠里,绕过村寨,穿过一片空地,流向远处已经朦胧可见的大江。
按照骠人的说法,后面两个月会小一点。
这就是交州,地处热带雨林气候,全年高温多雨,气温差异小。
这个村寨位于森林边缘,靠近尹江的一块平原上。
村寨的外围被一道高五米的木墙圈住,建筑形式都是用木桩架空离地数尺的单层建筑,屋顶用树叶或木板铺盖,墙和地板用木料建成。不仅可以防湿防潮,它的木桩都是四方形的,可以防止动物的攀爬,特别是防止蛇的侵袭。
木屋的上层住人,下层无墙,只有数根木桩,用于放置家具和其他物品。
本来都是只有骠人贵族才能居住在单栋木屋里,底层骠人都是居住在简陋的竹子建的高脚屋里。
云地的人来了后,将不服从的骠人贵族都杀了,迁出一部分本地的底层骠人,再迁来一部分其他村子的底层骠人,最大限度的杜绝骠人的反抗。
苍侯先迁来了一百户隶民工匠,让他们带着骠人建造了一百栋独栋木屋,然后他们搬了进去,他们成了国人,是管理者。
这些华人工匠带来比骠人更先进,更有效率的纺织,青铜冶炼,石器打造,建造等手工业技术,隶民带来了亩产更高的水稻种子和更好的耕作技术,还有十头水牛,十头猪,十头羊,鸡鸭狗数十。
而五百户骠人居住在墙外,是隶农。
村寨中间是三栋更大更高的木屋,用廊道连接,又用三米木墙包围的小院。
东门牧和另外几个人跪坐在正中木屋的大厅,身前木案上摆放着茶水和一些瓜果,很是惬意的交谈着事情。
“这次沟渠建得更多更深了,不然一出屋子,水就漫到脚脖子。”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如今是苍侯被云公召去,得知天子要分封交州的第六年。
东门牧在第二年随文和往顺邑。
第三年,顺邑在建设的同时,东门牧又随文和大军南下,征服了三个不愿臣服的骠人部落,捉得五百户骠人回顺邑。
第四年,由于是苍侯,云公,保侯三位诸侯最先组织兵力,所以也由这三侯最先试探性的往被征服的骠人部落移民。
在顺邑南下必经的河谷,再翻过一道狭长的山谷,在尹江畔的一片河谷平原。保侯迁一百户华人,控制三百户骠人,距离顺邑160公里,建立了莫邑(八莫)。
苍侯选择了尹江下游距离莫邑西南50公里的河谷平原,迁一百户,建设了瑞邑(瑞古)。
云公选择了莫邑北方60公里的一处河谷平原,迁两百户,控八百户骠人,建立了密丘(密支那)。
前一年就是没有估计到雨水如此充沛,以至于整个村寨在雨季都有半米泡在水中,出行很不方便。
本来最开始已经在村寨广修沟渠了。
因为《术》有载:“瘴与疟分作两名,其实一致,或先寒后热,或先热后寒,南为瘴,北为疟。”
在《术》之前,云黔的瘴气被认为是一种山林沼泽毒气、有害气体和动植物死亡后腐烂产生的毒气。
但做为后来人的元昌明白,实际的致病的瘴气大多是由蚊子群飞造成的。
所以在《术》中道出蚊虫生瘴的根本,并指明破瘴之法,一是将村寨和树林隔开。
二是在村寨周围修建公厕,保持卫生洁净。修建活水沟渠,减少死水坑和沼泽。同时在沟渠两侧广种夹竹桃,这种植物全身都是毒,能杀死大量虫子。
三是喝热水,使用熏香,普通人用不起,就喝草药,烧雄黄,苍木。
四是得了瘟疫后的救治,比如单独隔离,撒石灰。
并列出药方。
华人要在烟瘴之地生活,有两大障碍,一是水土不服,也就是菌群不适应。
二是致命的瘴气。
依照《术》记载的知识和经验,第二个障碍被解决大半。
已经在云黔运用过的知识和经验,自然要试着套用到交州。
但是没想到这雨下的如此之久,如此之大。
所以等雨季一停,就开始规划并修建更大规模的沟渠。
几人又从村寨的建设商谈到粮食生产,和周边骠人部落。
“如今我们已经得知交州的宝石产地都在北方,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征讨占据矿场的骠人。”
“是啊,应该尽早将矿场纳入我们手中,毕竟后面还有天府诸侯的封国,到时就算占据不了,也能在这段时间能开采一些,就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