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的唇角，滴落下一滴鲜红的血液，她脸上却全是凄美笑意：“绝不可能……”

楚离扬袖，她手中的镜子，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圆镜，而在镜中，全是涂山氏一族，归化消失的过程。

只见天狐的眼睛之中，竟然缓缓流出血泪，她不停地嘶哑叫喊着，然而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些什么，楚离脸上是淡漠的笑意：“现在，你总该看清楚了，涂山氏早已经不在了，而你只不过是其中最后一人罢了，你没有资格在这里了。”

“楚离，你何必说这么多伤人的话？”周达略略皱了皱眉头：“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你这是何必呢？”

说实话，楚离这种办事风格，周达还真有点不太喜欢，没必要赶尽杀绝，点到为止也就算了。

天狐的眼神愈发恍惚，她似乎沉浸在极度的狂乱之中，家族的骄傲和痛苦将她折磨得面目全非，就算是那张极度美艳，让人羡慕的脸，此刻也开始扭曲，长毛，幻化出原形。

“别……别过来！”天狐对着虚空之中的东西，不停地挥舞着长袖驱赶着：“吾乃九尾天狐，这世上绝无什么东西，能要了我的命！”

只见她仰天长啸一声，一瞬间，九尾尽断，而她也化为原形，雪白的皮毛上沾染了血迹。

楚离也在此刻收了她的镜子：“并非是我要了她的命，是她自己杀了她自己，就算没有我，她也早晚要认清真相，与其让蚩尤利用这一点，不如我来利用。”

地上断了九尾的天狐，不断地抽搐了，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可是她的眼神里，竟然依旧是向往：“我……好想回去啊……”

可是她却只剩下了气音，她探出沾满血的前爪，想要碰一碰周达的脸，可她是那样的无力，脸上挂着孤清的笑意：“你知道么……我喜欢你……我们真的……”

那爪子终究是无力地垂落了，周达缓缓地阖上了天狐的眼睛，他抱着天狐站起身来，对楚离冷声道：“如果你再如此，便不必跟着我了。”

大荒先圣说话，其他人根本就不敢跟上来，直到此刻，老毕才敢跟上前来，他有几分尴尬，好容易开口道：“周达，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想找个地方，将天狐埋葬了。”周达一步步往前走着，他连看都没有再看楚离一眼。

而楚离，却死死地卡着自己的手，竭力让眼泪不要流下来。

时移世易，斗转星移，很多东西，都和一开始不一样了，而周达就只是周达，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有了九幽助力，周达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便将天狐埋葬了，这或许和天狐记忆之中的家乡，十分相似。

离开了此地，周达便转身前往李家驻地，他一向奉行的，便是擒贼先擒王。

九幽在天空之中，肆意翱翔着，可嘴巴也没闲着：“主人，前方蚩尤已经将大面积的土地都感染了，我们过不去怎么办？”

“那就到尽量远的地方，然后我们徒步过去。”周达躺在九幽的背上。